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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睜大了眼睛。本間想起鬱美說的話‐‐&ldo;阿保很幸福，只是他不知道&rdo;。

富美惠接著說：&ldo;男人也是一樣，說不定這種人比女人還多，拼命用功想進好大學、好公司，不是嗎?他們錯了，他們沒有資格笑那些拼命想減肥的女人。大家都是活在錯覺中。&rdo;

本間突然想起，澤木提到的昭和五十年代後半期發生的地下錢莊風波，其根源就是購買房子的需求和由此而生的不合理的住宅貸款。

那也是一種錯覺吧?以為&ldo;只要擁有自己的房子，人生就會幸福，就能保證有富裕的一生&rdo;。

&ldo;以前大家缺少的是把自己往錯覺裡推的資金，不是嗎?而當時

可用這種資金的地方、能引發錯覺的專案也比較少，比方說，塑身、整容、補習班、刊登一堆名牌的目錄雜誌什麼的，過去都沒有。&rdo;

富美惠忘了點燃香菸。

&ldo;然而今天什麼都有，想做夢太簡單了，可是那需要資金呀!有錢的人可以用自己的，沒錢的人便&l;借錢&r;當作資金，就像彰子一樣。我也曾對那女孩說過，你這樣就算是拼死也要借錢，買一堆東西，過奢侈日子，身邊圍繞著高階品，便覺得實現人生的夢想，變得幸福了嗎?&rdo;

&ldo;她怎麼回答呢?。

&ldo;她說是呀，我說得沒錯。&rdo;

&ldo;我……實在是……&rdo;阿保擦拭著額頭，&ldo;我不懂……我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問題呢?&rdo;

富美惠微笑著說：&ldo;那是當然，就連我也會有。只是我們知道限度在哪裡。&rdo;

&ldo;不好意思，請問你在金牌工作很久了嗎?&rdo;

&ldo;七八年了吧。&rdo;富美惠回答，接著語氣變得很鄭重，&ldo;我曾經倒過一家店，是跟老公一起開的，經營出現問題後，老公便跑了。和彰子不一樣，我沒有申告破產。雖然私下調停很麻煩，但我還是跟債主說好了，現在還在還錢。&rdo;

隨著撥出來的輕煙，她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ldo;我老公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覺得他說得真好。你們知道蛇蛻皮是為了什麼嗎?&rdo;

&ldo;什麼是蛻皮?&rdo;

&ldo;就是脫掉一層皮，那可是很拼命的，需要相當大的精力。但是蛇還是要蛻皮，你們知道為什麼嗎?&rdo;

阿保搶先回答：&ldo;不是為了成長嗎?&rdo;

富美惠笑著說：&ldo;不是。我老公說蛇一次又一次拼命地蛻皮，是因為它相信總有一天會生出腳來，總是期待就是這一次了、就是這一次了。&rdo;

富美惠輕聲自言自語：&ldo;是蛇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不長腳也無所謂。蛇就是蛇，不也是條好蛇?可是蛇認為有腳比較好，有腳比較幸福。以上是我老公的高論。接下來才是我的看法：這世界上有很多蛇，想有腳，卻疲幹蛻皮、懶得蛻皮、忘記如何蛻皮。於是聰明的蛇賣給這些蛇可以照出自己有腳的鏡子。於是有些蛇就是借錢也想買到那種鏡子。&rdo;

關根彰子曾經對溝口律師說，我只不過是希望變得幸福。

本間腦海中浮現出鐵軌轉轍器的畫面。人是為了什麼要追求資訊?因為深信這一次就會達成目的，就是這一次了。

阿保轉動著見底的咖啡杯。如果鬱美在這裡，說不定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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