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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琢磨之時，長意走到了紀雲禾身邊：你在看什麼？&rdo;

紀雲禾轉頭看了長意一眼：&ldo;沒事，他們營帳都紮好了嗎？&rdo;

&ldo;嗯。&rdo;

&ldo;走吧。&rdo;

山間的營帳除了士兵們的，她與長意還有其他兩人的營帳都是分開的，一字排開，朱凌在最左邊，其次是姬成羽的，右邊兩個，紀雲禾思索片刻，選了姬成羽旁邊那個。這樣，就算旁邊營帳有所動靜，她也能看情況應對了。

長意自是不會與她爭住哪，乖乖被安排好了，他要進去之前，紀雲禾卻倏爾叫住了他。

&ldo;長意。&rdo;

&ldo;嗯？&rdo;

紀雲禾看著長意，及至此時，她倏爾起了一些離愁別緒，這一面，或許是她這一生，最後見長意的一面了。

她幫長意拉了拉他微微皺起來的衣襟：&ldo;衣服皺了。&rdo;

&ldo;謝謝。&rdo;長意又要轉頭，紀雲禾再次叫住他。

&ldo;長意。&rdo;

長意回頭，望著紀雲禾，兩人在夜間篝火光芒下對視了好一會兒，紀雲禾才笑道：&ldo;今天，我覺得我活得很開心，也很自由。&rdo;

&ldo;因為離開了馭妖谷？&rdo;

&ldo;也有吧，但我今天忽然發現，自由並不是要走很遠，而是這顆心，沒有畏懼。&rdo;紀雲禾道，&ldo;我今天，活得一點也不畏懼。&rdo;

長意望著微笑的紀雲禾，宛如被感染了一般，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ldo;嗯，以後你也會的。&rdo;

&ldo;對，我會。&rdo;紀雲禾抬手，摸了摸長意的頭，&ldo;你也會的。&rdo;

會自由，會開心，會無所畏懼。

紀雲禾放下手，長意有些不解的看她：&ldo;我身上沒有地方痛。&rdo;

&ldo;摸一摸，也會更健康的。&rdo;紀雲禾揮了揮手，終於轉身離開，&ldo;好眠。&rdo;

紀雲禾回了自己的營帳，營簾落下的那一刻，她看著營帳內毫無人氣的空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長意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這樣的美好，該一直延續下去。

而這個故事，還不到完結的時候。

第四十四章 誅心

深夜，營帳中只聞蟲鳴。

紀雲禾在簡易搭鋪就的床鋪上靜靜躺著，黑暗之中，她睜著雙眼，似在發呆，又似在透過頭頂的營帳仰望外面的漫天星河。

忽然間，旁邊的蟲鳴稍稍弱了一些，紀雲禾心中有了猜測，道是林昊青找上來了。

她知道，林昊青既然來，便不會不按她說的做。所以旁邊營帳裡發生的事，她不用看，不用聽，卻彷彿已經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她有些心疼。甚至感覺自己這樣的做法，對長意來說有些殘忍了。

但，沒有退路了。

夜依舊寧靜著。

越是在這樣好像有什麼要發生的安靜夜裡，關於過去的回憶，越是不可控制的在紀雲禾腦中冒了出來。

那些模模糊糊的小時候，倉皇的，顛沛流離的父母帶著她走過的逃亡路，還有稍微清晰一些的馭妖谷中的日子……例如，林滄瀾第一次給她餵毒的那天。

那並不是個明媚的日子，林滄瀾叫她去了他的房間，未等紀雲禾說一句話，一旁的卿舒便捏開了她的嘴，往她嘴裡丟了一顆藥丸，然後一抬她的下巴，便讓她將藥丸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