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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去送貨，他去找了另外一個兄弟。他走到一棟居民房前敲了敲門，裡邊迅速鑽出一個憨頭憨腦的小子。

他看見賀松柏之後試探地對了一聲：&ldo;一二三四五。&rdo;

賀松柏扭了扭他的耳朵，說：&ldo;還一二三四五，不認得我了?&rdo;

憨小子撓了撓頭，嘿嘿地笑，小小聲地說：&ldo;柏叔，這不是說習慣了麼。&rdo;

&ldo;你來找俺爹嗎?他在後邊忙著收東西呢，準備出去幹活了。&rdo;

賀松柏走了進去，裡頭的男人頭也不撇地說：&ldo;今天不收了，回去吧。&rdo;

屋子裡隱蔽的小隔間擺滿了東西，零零散散地堆滿了一地，簡直無處下腳。賀松柏知道，它們很快就會送到各個顧客的手上，很快被賣光。

賀松柏說：&ldo;我來找你有點事。&rdo;

正在整理東西的男人動作僵滯了一下，他驚訝地回過頭來，&ldo;呀，你怎麼來城裡了?&rdo;

&ldo;我這忙，沒法好好招待你。&rdo;李忠嘿嘿地搓著手說。

&ldo;上次你介紹來的那個姑娘，她拿來的豆糕很好吃，這段時間有很多客人都問了，還想再買點。你……&rdo;他的視線落在賀松柏手上提的東西，眼前一亮。

賀松柏把二十斤的芸豆糕放到了李忠的面前，淡淡地道：&ldo;都給你了，我今天還有些事，忙，沒空賣了。你這邊有路子買得到腳踏車嗎?&rdo;

李忠想了想，拍了下腦袋說：&ldo;有的有的，你找我就對了。雖然我是個賣吃的，跟腳踏車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不過我叔賣啊，只是你來得不湊巧，我叔昨天剛賣掉了一輛，賣光了。這種貨源稀少，有一輛是一輛的。&rdo;

他頓了頓補充道：&ldo;這種&l;大件兒&r;都得經我叔的手，太燙手了，容易被查。&rdo;

李忠口中的&ldo;叔&rdo;，正是四叔。青苗縣這邊的黑市都歸四叔管，有根基有組織的倒爺都唯他馬首是瞻。李忠跟四叔沾點遠親幹係，於是連帶著他在黑市也混出了點路子。

這年頭腳踏車可謂&ldo;一貨難求&rdo;，一整個工廠每年也就幾個買單車的指標，憑票購買後得先到派出所登記、打鋼印掛牌，誰家丟了一輛腳踏車公安很容易就查的著。只有四叔有關係能給腳踏車&ldo;上牌&rdo;，這種大件的生意也只能他經手。

賀松柏沉默著不說話了，李忠說沒有腳踏車了，那就真的是沒有了。

李忠頓了頓又說：&ldo;咋，老哥想買腳踏車，是想通了也來幹咱這行了?&rdo;

&ldo;要是下回還有新貨，我給你留著，不過這車有些貴，你的錢都準備好了嗎?&rdo;他伸出了三根拇指，三百塊。

老老實實排隊憑票購腳踏車，價格大約是一百五十左右，牌子不同價格也不一，好的牌子更貴。黑市的價格明顯更高，有時候翻出三四倍的價都不止。

李忠說：&ldo;買&l;大金鹿&r;吧，&l;大金鹿&r;結實好裝貨，比不上&l;鳳凰&r;、&l;永久&r;這種名牌子敞亮闊氣，但做咱這行就得買結實牢固的，都是自己人我給你壓壓價。&rdo;

賀松柏忽然覺得懷裡揣的金豆子金葉子熱得發燙，一片金葉子5克，豆子8克，金價每克二十塊左右。他快速地心算了一輪，如果金子沒有被壓價買輛車不成問題，反之……他懷裡揣的很有可能都買不起輛腳踏車。

賀松柏沉默極了。

李忠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