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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哥哥在,他一定會告訴我,在做任何決定之前,必須要量力而行。因為只有自己有責任去保證,所做的這個決定、這份意志,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能,反而會對想要保護的一切造成傷害。錯誤的決定帶來惡果,無異於搬起石頭卻砸了腳。
此刻狠狠砸落腳面的,不是石頭,卻是化回夜叉原形的小春空。他再也無法變回綠帕子的模樣,從我袖中滾跌出來,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和春空面面相覷,從頭到腳都涼透。大垂的法朮忽然消弭了。這意味著,他此刻一定處在極危險的境地,身陷遙遠的囹圄,已經沒有餘力維持在東粼城的小小幻術。
但這一幕在龍宮諸人眼裡看來,則是毋庸置疑的鐵證,瞬間坐實了夜來的指控。
殿前侍衛如臨大敵,紛紛亮出兵器,始終一言未發的龍君臉色也變得陰沉。
窗外電光隱隱,映得夜來美艷的面龐上一片妖異銀白。她已經什麼都不必開口再爭,春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佐證,如此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勝券在握。
太玄愣怔階下,不可置信地動了動唇:&ldo;塗姑娘?……&rdo;
春空當場嚇蒙,揪住我裙角可憐巴巴:&ldo;姐姐救我……&rdo;
我回過神來,緩緩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間,示意他噤聲。然後重新捏訣把他變回手帕子,再好生放進袖中。
石頭不該搬也搬了,腳面不想砸也砸了,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要設法保全春空,善始善終。
錦瀾躍躍欲試半晌,終於趁此良機落井下石:&ldo;狐族性狡,滿口都是謊話連篇,我早就看出她包藏禍心!竟膽大包天帶了個夜叉在身邊,還偷藏進龍宮,定是要趁人不備對君上不利!太玄你也老糊塗了,還一口一個塗姑娘,現在誰敢擔保她不是和夜叉裡應外合圖謀不軌?莫非你也是叛徒內應?&rdo;
&ldo;我擔保。&rdo;
所有人都被這句擲地有聲的話震住,循聲望去,龍女錦芙步伐沉靜,站到我身側。&ldo;我給塗姑娘作保,她絕不會是這次偷襲的內應奸細。&rdo;
水族之中,以龍為最尊。身為龍君力捧的盟國新任君主,又是一朝化龍的女龍皇,錦芙的篤定態度顯然令在場的每一位都大出意料之外。殿內重新陷入沉默,兩下里劍拔弩張地僵持著。
時間拖得越久,春空就越危險。
&ldo;錦芙姐姐……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rdo;我下定決心,仰起頭期待地對著她的眼睛。用力地,深深望進去。
長這麼大,還是生平第一次使用狐族與生俱來的惑心之術。也不知道用對沒有,就算操作無誤,憑我這點修為,究竟能不能對一條神龍奏效,心裡完全沒底。但我無心攝控她的靈智,更不願傷害她分毫,只是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傳遞給她我的所思所想。她是否能從這不為旁人所知的意念交流中明白些什麼,對我接下來打算做的事,又會做何反應?如果她拒絕,我又該怎麼辦?
漫長的一瞬在靜謐中無聲流逝,她在我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微笑著說:&ldo;好。&rdo;
被錦芙攜著衣袖,一前一後走到殿門前立柱下站定。看在女龍皇的面子上,蝦兵蟹卒們的刀戟紛紛遲疑收起,側身避讓。
我從腦後拔下三根頭髮,託在掌心,呵一縷氣,青絲變回細軟的白狐毛。
&ldo;聚魂燈在塗山狐帝蕪君手裡,姐姐若想救回鯉皇陛下,帶著這毛髮親至塗山,蕪君必不會為難,定能將靈燈借出,助此良願成真。&rdo;
我和大垂雙雙在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