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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母，是燉雞嗎？&rdo;

犬子把脖子伸得老長。

&ldo;是，你看。&rdo;

劉母將熱氣騰騰的碗遞到犬子跟前，犬子驚喜發現碗中真是雞肉，那可是一隻雞腿和一塊雞脯肉，茶色的湯水散發著濃濃香味。劉母將平日犬子採集曬乾的茶樹菇，放入湯中和雞肉一起燉熬。

這是一餐美味，簡直像在夢中。

&ldo;阿母，家裡沒有雞。&rdo;

犬子捧住碗，沒有動湯勺。家裡一個子兒都沒有，母親可是用了什麼物品去換來這隻雞？

&ldo;莊家二郎送來一隻雞，說給你補補身子。&rdo;

劉母笑語，拿起湯勺舀湯餵犬子。

&ldo;唔。&rdo;

犬子咕嚕咕嚕喝下，好好喝。

&ldo;他真是難得一見的好人，長得也文雅，是個讀書人。&rdo;

劉母讚嘆，她以前沒見過這麼溫和、秀美的人物，莊稼人家養不出這麼優雅的人。

&ldo;阿母，那還欠他一隻雞。&rdo;

犬子覺得債務真多，還都欠著莊家二郎。

&ldo;你早些好起來便好。&rdo;

債務有償還的時候，犬子勤快，長大後便好，不該一世貧困。

犬子手裡拿著雞腿，一口肉，一口湯，吃得滿嘴油光。一碗雞肉很快消滅掉，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ldo;還有，阿母再給你盛。&rdo;

劉母拿起空碗，準備再去廚房倒一碗。

&ldo;阿母我想喝粥，一隻雞我吃不完，給阿母吃。&rdo;

第二日，犬子還是沒能去幹活，他站起身便會反胃，還有耳鳴，行走也是搖搖晃晃，雖然較前日輕微。劉母見他難受，便不許他下榻。

&ldo;阿母，我去放下羊，給豆田澆個水就好。&rdo;

&ldo;一早莊家三個孩兒過來幫忙，羊也放了，田也澆了，你去躺下。&rdo;

劉母不知道阿離不是莊家孩子，他們總玩在一起，她沒能區分。

&ldo;那豬餵了嗎？&rdo;

&ldo;阿母會喂，你好好把病養好，其他的不用牽掛。&rdo;

這兩日，莊母紡織時間少了，又要照顧犬子，又要餵豬。好在家裡有糧，不用惶恐。

午後，喝過藥的犬子趴在榻上，望著窗外的樹木發愣。對於一個終日忙碌的人而言，不做點什麼，總覺得空虛、寂寥。

從小到大，犬子沒怎麼生過病，臥榻不起，更是屈指可數。

犬子摸摸腦後腫起的部位，覺得不那麼疼了，明日肯定就好啦。

明日他要去削根楓木，用來做弓。王叔教過他做弓，只是工藝複雜，他還只學到皮毛。然而有一張弓畢竟不同，哪怕再粗糙，也是他的武器。

犬子熱愛弓箭，能拿它射水鳥走禽，獲得食物，能用它防身、威嚇匪徒。

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不受人欺凌，

這般想著，犬子從枕下摸出一把生鏽的小刀，這是他心愛之物。一次跟隨外祖父去外面賣米，在路上揀著。

小刀旁邊還有一塊小木板，犬子把木板拿起瞧看，木片上刻著圖案。

犬子不識字，但他需要記下一些事情，以免日後遺忘。

木板上歪歪斜斜刻著一隻碗、一身衣服、一個圓盒、還有一串銅錢。看到這些圖案，犬子像似想起來了什麼。他將木板平放在榻上，執著小刀刻下一隻雞。木頭硬實，不好刻畫，這隻雞刻得像似一隻鳥，瘦小，禿毛，兩隻腳一長一短。自己能看明白就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