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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太慫,不敢,」他笑,「關鍵時刻還得哥哥吧。」
沈禾檸簡直受到驚嚇:「……謝玄州?怎麼我們學校搞點什麼活動你都能湊上熱鬧。」
謝玄州掀了掀禮帽,露出眼睛:「我這還忍著呢,要不能混人群裡一直沒出聲麼,一開始就把你領走了,這什麼破地方,亂七八糟的——」
他話沒說完,音樂到了一個節點,烏泱泱的人如同群魔亂舞,趁機自發推流程:「做遊戲做遊戲,沈禾檸自己定規則,誰能搶到她翅膀上第一根羽毛,今天舞會結束就可以一起在校門口吃頓夜宵——不過分吧!」
滿場熱烈起鬨,謝玄州在臺上近水樓臺,伸手就要去拔毛。
沈禾檸艷妝的臉上浮出一點笑,果斷把假翅膀從背上摘下來,乾脆揚手往臺下一甩:「行啊,我看誰能拿得到。」
染著血汙的白色虛影遠遠飛到半空,在人群上空往下掉落。
沈禾檸根本就沒在意,現場這麼亂,誰能接得住,而且羽毛肯定會散開,分不清第一根第二根的,賴掉就行了。
然而在翅膀下落以後,人群驟然陷入某種凝固,起初只是小範圍,直至開始蔓延擴散,全場除了音樂在吵鬧之外,幾乎寂靜。
畢竟化裝舞會,禮堂燈光弄得像是夜場,又暗又讓人花眼,沈禾檸只是隱約看到了一截詭艷面具,在形色各異的人潮裡也格外扎眼。
她難以言明的恍惚了一下,不自覺往舞臺邊走了兩步。
不止是因為面具,也是那種……和這裡格格不入,卻意外能箍住所有注意力的異樣直覺。
舞臺底下逐漸有聲音爆發出來:「我靠這怎麼辦,真撿到了——」
沈禾檸喉嚨動了動,好奇到底是誰,正想從臺上跳下去,手臂就被謝玄州從後面握住,而緊接著,奇裝異服的眾人也開始向兩邊分開,顯露出中間那道跟黑暗無比契合的身影。
是輪椅。
沈禾檸什麼都沒看清,但在頭腦接收到「輪椅」這個概念的時候,手就猝然攥緊,指甲深深往皮肉裡陷。
不是熟悉的那一把。
是改裝過的,跟某部老電影男主角同樣的款式,扶手上纏滿鐵製的荊棘,到處是斑駁的鏽和血點。
而坐在上面的人,也如同電影裡一樣腿殘英俊,黑色披風半掩著殘缺身體,蒼白臉上戴著詭異濃艷的半張面具。
電影是個有些極端的宗教故事,男主角囚禁了自己的妹妹,至死不肯悔改,被懲罰永世困在黑夜,不能見光,不能輪迴。
那部電影雖然經典,奈何年代太老,在螢幕上色彩黯淡,男主角的形象不夠清晰。
但此刻在這個禮堂裡,輪椅上的人變本加厲呈現出那個瘋狂且漂亮的人物,戴著皮質手套的手上還漫不經心捏著一對翅膀。
道具翅膀質量算不上好,羽毛已經脫落飛起來,又紛紛落到他身上,幾乎沒有遺漏。
沈禾檸頭重腳輕,周圍的一切都在虛化模糊,視野裡只剩下這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燈光太亂,他大半張臉被面具隱藏,身體也擋在披風裡,現場數不清的醫大學生,再怎麼抵抗不了潛意識中的乖乖靠邊站,也沒有一個會真的往薄教授身上聯想。
那位活在雲端上,不久之前還對舞會冷眼相待,應該只會出現在資本或學術酒會,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眼前這個置身於現場,做了全套裝扮的,多半是為了吸引沈禾檸的注意,膽大包天模仿了薄教授的特徵。
光影從輪椅上一層一層漫過去,薄時予始終不急不緩朝向舞臺,盯著謝玄州那隻握住沈禾檸不放的手。
到舞臺邊後,他把一對劣質的翅膀抬起來,面具後的黑瞳牢牢注視沈禾檸,在喧囂聲中低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