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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只是看似婢女。昨天清早，吳管家尋到這裡，阿翠見了他，先打了個哈欠。哪裡有婢女敢在管家面前打哈欠的？他們兩人說的話我雖未聽清，但吳管家語氣極小心，阿翠卻是一副吩咐口吻。&rdo;

&ldo;你如何能斷定，是阿翠安排殺了銀器章？&rdo;

&ldo;阿翠吩咐那兩個漢子去接銀器章，照理她該在岸邊迎候，我卻再沒見她人影，也沒聽見動靜。她自然是預先已知曉銀器章要死，先溜走了，只留我一個人在這裡。&rdo;

&ldo;她為何沒綁走你，反倒留你在這裡？&rdo;

&ldo;問得好！哈哈！&rdo;張用忽然明白，&ldo;這便是她殺銀器章的緣由！&rdo;

&ldo;什麼緣由？&rdo;程門板老呆鵝一般愣住。

&ldo;見證。&rdo;

&ldo;見證？&rdo;

&ldo;她留我不是為了綁我，十六巧死了十四個‐‐&rdo;

&ldo;死了十四個？&rdo;阿念忽然嚷起來，&ldo;我家小娘子呢？&rdo;

&ldo;你家小娘子沒死。&rdo;

&ldo;沒死？她在哪裡？&rdo;

&ldo;不知。&rdo;

&ldo;不知？&rdo;

&ldo;阿念，你莫慌。你家小娘子既然活著，自然能尋得見。&rdo;

程門板打斷二人話頭：&ldo;十四巧屍首尋見了，果然埋在那莊院後的林子裡。他們也是被阿翠所殺？&rdo;

&ldo;不，是自殺。這裡頭還有諸多原委，先按下不提。總之，不論銀器章，或阿翠，都不想，也沒料到十四巧會死。看得出，阿翠不但惋惜，而且有些怕。她恐怕再不願被這麻煩拖扯，只想淨身逃走。&rdo;

&ldo;她只是個年輕女子，想逃便逃，為何要殺銀器章？&rdo;

&ldo;斷根。&rdo;

&ldo;斷根？&rdo;

&ldo;這一連串罪案的禍首是銀器章，若將銀器章殺掉，官府自然不會再繼續追查，此事便斷了根，她便能從容逃走。她是特地留下我，讓我做個見證，親眼瞧著銀器章被殺。由此看來，阿翠才是幕後主使，銀器章不過是她推到人前的傀儡。眼下我不明白的是，她殺銀器章，殺便殺了，為何要佈置那水妖作怪的戲法⋯⋯&rdo;

&ldo;那水妖身穿紫衣？&rdo;

&ldo;嗯。&rdo;

&ldo;前兩天，汴河灣也有個紫衣妖道，裝束與這個水妖相似，搖著個鈴鐺，也是念動咒語，隔空殺死了個人，隨後穿門遁走。有人認出，那紫衣妖道是清明梅船上的紫衣客，名叫董謙。董謙下落雖未查到，訟絕趙不尤卻已勘破，死的那人並非是妖道咒死，而是被一隻銅鈴鐺裡藏的毒煙毒死‐‐&rdo;

&ldo;哦？這兩個妖道莫非是同一個？不過手法瞧著不同，銀器章是被水溺死。我一直瞧著，那水妖並未動手。銀器章也一直坐在船裡，並未沾過水‐‐&rdo;

&ldo;汴河灣的妖道是穿過一扇關緊的門板遁走，這裡卻是在水上出沒。難道真的會妖法？說及這妖道，在下還有一樁案子想請教張作頭，也是死得古怪‐‐&rdo;

&ldo;你說。&rdo;

&ldo;幾天前，南薰門內五嶽觀死了個道士。這道士名叫朱敬天，身任經主，掌管那觀中典籍。寒食前，他外出選購經籍，卻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