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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郎聽了,頓時改色:&ldo;哦?那般塌天的麻煩,竟被你化解了?&rdo;
&ldo;如今只剩一些小頭尾,得跟大理寺解釋明白。我今天來,便是跟唐大哥先通個情,以免大理寺差人來問時,唐大哥沒防備。&rdo;
&ldo;哦?大理寺尋我做什麼?&rdo;
&ldo;事關柳二郎,他原先在你這裡做過經紀?&rdo;馮賽並非全然唬他,等這樁案子查明時,大理寺勢必會查問李棄東的身世來由。
&ldo;你說的是你那小舅子趙二郎?&rdo;
&ldo;趙二郎?他原先姓趙?&rdo;馮賽一驚。
&ldo;嗯。他來我這裡時還姓趙,後來跟你那妾室認了親後,才改回了柳姓。&rdo;
馮賽越發驚異,李棄東究竟姓什麼?三個姓難道都是假的?他忙問:&ldo;他來,是誰引介的?&rdo;
&ldo;他自家尋來的。我看他在市易務做過兩年書吏,雖只是個書手,不在前頭幹辦,只在後頭查抄帳簿,卻精通書算,便僱了他。他在店裡前後雖不到一年,待客接物上,卻比許多年久的老經紀更輕熟⋯⋯&rdo;
市易務?馮賽面上不動色,心裡卻大為震驚。難怪此人熟知各般錢貨行情,市易務是神宗年間王安石變法時所設,掌管估測衡平物價、收買滯銷貨物、賒銷積存糧絹,以及向商人借貸官錢。那百萬官貸正是從市易務貸出。
&ldo;他在我這裡,從未生過事、行過歹,每回賣了金銀首飾,錢數都記得清清楚楚⋯⋯&rdo;
&ldo;他為何離開這裡?&rdo;
&ldo;不正是為你的緣故?&rdo;
&ldo;為我?&rdo;
&ldo;唐家金銀鋪在汴京雖也算喚得出個名號,但畢竟只賣首飾冠戴,路子窄,哪裡及得上你牙絕寬門大路?&rdo;
馮賽卻暗想,李棄東先在市易務,已精通了諸般商貨行情,他若從那時便已有騙取百萬官貸的圖謀,便該直接設法來接近我,何必又轉而到這唐家金銀鋪,耗費近一年時間?他來這裡,是為了借金銀首飾買賣,先結識顧盼兒、柳碧拂?應該不是。那時,他還不知柳碧拂身世,更不知我與柳碧拂竟有當年那茶引舊怨。那麼,他究竟是何時起了謀騙百萬官貸的圖謀?
&ldo;不過,此人的確有些難測‐‐&rdo;唐大郎繼續說,&ldo;他面上瞧著溫善,時常帶著笑,說話也和聲和氣,從沒見他與人爭執動氣。不過,無事時,他卻不願跟人廝混到一處,常常獨自在一旁讀書。和他閒談,他似乎始終存著戒備,不願深談,更不願提及自家舊事。問他,也只是笑一笑⋯⋯&rdo;
馮賽不禁輕嘆一聲,自己也與此人相處一年。回想起來,待人處事上,此人穩妥謹細,時時讓人覺著周到熨帖,但的確從不曾與他深談過一回半回。這些年,馮賽經見了無數深藏不露之人,但多少都能窺覺一些跡象,從沒有一個人能像此人一般,如此溫善和靜,叫人從無防備。
&ldo;對了,此人真是你親舅子?&rdo;唐大郎眼中露笑,轉而生出窺私之趣。
馮賽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苦笑著嘆嘆氣。
&ldo;大理寺的人來,我也只能說出這些,其他的,我便真的一無所知。&rdo;
&ldo;是,唐大哥照實說便是。攪擾你了‐‐&rdo;
馮賽告辭出來,雖說此行問到了一些訊息,他卻越發迷惑,甚而連李棄東的真實姓名也全然不知了⋯⋯
三、跟隨
明慧娘一直守在紅繡院西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