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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顯微愣，點頭笑道：&ldo;我看是為了你的口舌才對。&rdo;

&ldo;你管為了什麼呢。&rdo;劉拂正色道，&ldo;秋闈燥熱不提，春闈在數九寒冬，且要在號中連考多日，二哥這身狐狸皮大氅，可是帶不進去的。&rdo;

徐思年眸光微閃，也幫腔相勸。

在蔣存漲紅了臉龐，興致勃勃詩興正濃時，劉拂覷到忐忑不安偷眼打量蔣存的張秀才，突然想起一事。

若猜得沒錯，張智此行豁出臉面不要，就是為了找到契機接近蔣存，毛遂自薦做少將軍的門人。

西北苦寒，能有個善農事的門客，對他二人說不得都是好事。

劉拂袖手攏在胸前，四處溜達。

當路過張秀才時，她故意靠近一些，輕聲道：&ldo;張兄，&l;橫枝&r;一詞蔣兄已用了。&rdo;

張秀才被身後而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在紙上畫了個大大的墨點。

&ldo;你怎知旁人用的何字?&rdo;張智頓了頓，不甘不願地問道，&ldo;你可當真?&rdo;

他皺眉苦思，實在想不起劉拂方才有沒有從蔣公子身後走過。

劉拂聳肩：&ldo;愛信不信。&rdo;她輕笑道，&ldo;你放心，我之前雖有讓你做綠葉的心，但此時早已不需要了。&rdo;

與李迅相比，這勤於農桑的張秀才可愛多了。

見劉拂笑得森冷，張秀才不發一言，另扯張宣紙提筆而書。劉拂也不管他是否避開了&l;橫枝&r;二字，自顧自走開。

實話講，除了那兩篇足以傳世的大作外，少將軍其餘詩賦都極一般。用詞極富套路，詠梅必用橫枝，詠菊必用黃華，詠雪必用絮絮，而他難得的贈美人之作，也全用了芙蓉。

可見蔣存在詩詞一道上，委實不怎麼開竅。

想起剛剛一不小心看到的，徐思年廢棄的詩稿，不長於情愛的劉拂暗嘆口氣，難得有些苦惱。

幸而不識桃並柳，卻被梅花累十年。

筆記繚亂，可見徐思年寫下這兩句時，有多心緒不寧。

唯恐多情負深情。何況她從不是多情之人。

所有詩稿都交到劉拂手上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她理好紙張，先背著眾人打亂順序，列了個名錄排序，才開始一張張謄寫起來。

與方才隨意揮毫不同，此時的劉拂一筆一劃都寫的工整清晰，大小均勻疏落有致，字跡整潔紙面乾淨。

作為評判的小宋先生行至她身邊，隨手取了一張。

一眾欲爭得風頭，好在拜師一事上搶佔先機的書生，此時都緊張起來。

&ldo;卷面若此，已可在考官處爭得個好印象了。&rdo;

他們就知道，今日最大的風頭，早已不在。

劉拂笑道：&ldo;多謝先生誇獎。&rdo;

秋闈不比春闈，雖然也要封住考生姓名，但不必另找人謄抄。是以卷面整潔與字跡優劣，都會或多或少地影響成績。

她當年為了練好這手館閣體，也曾下過苦功。

都說寒門難出貴子，僅這一筆字，都不知要難殺多少人。

海棠姐姐買來給小姐妹們練字的竹紙，只是堪堪可以寫字。買那一刀紙所需的四五十文銅板，已夠農家做上兩身足以禦寒的冬衣。

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談何容易。

劉拂心中胡思亂想，筆下飛快不停，只有抄到徐思年的稿子時，才微頓了頓。

及至詩稿抄完，她長舒一口氣，將紙張累齊，交至小宋先生手中。

揉揉微酸的手腕，劉拂對酒意已消的蔣存笑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