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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鮮活許多。
周行正正神色,起身正式致歉:&ldo;劉姑娘,方才一時不察,險些暴露你的身份,是周某的不是。&rdo;
劉拂面上不透聲色,緩聲道:&ldo;周兄不必多禮,我既敢來,就不怕人看出。&rdo;
只有腔子裡狂跳不止的心可以證明,她劉雲浮不是不怕旁人看透身份,而是從未想過會有被看出來的一天!
她早已騙過了天下人,也騙過了自己。
強壓下翻湧的心潮,劉拂半是得意半是懊喪道:&ldo;都說金陵才子乃江南之首,卻只有周兄你看透我身份,莫不是江南學子比不過京城的?&rdo;
周行笑道:&ldo;你且放心,蔣、方二人都未看出。&rdo;
劉拂回憶著曾見過的貴女,臉上得色更深:&ldo;原是周兄不同常人。&rdo;
這話看似誇讚周行,其實是在誇自己。她邊說,邊向周行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
見少女一身男子長袍,大馬金刀而坐,即便被揭開身份也毫無怯意。平常男子論起風流瀟灑,恐怕都不如她。
周行唇邊笑意更濃:&ldo;劉姑娘是女中豪傑,不如一問換一問。&rdo;
心緒平定下來的劉拂眼珠一轉,直白道:&ldo;因有我在。&rdo;
周行微愣:&ldo;還請姑娘解惑。&rdo;
&ldo;因有我在。&rdo;劉拂再次滿飲一杯,用拇指抿去唇角緋色的酒液,很是怡然自得,&ldo;只要我想,徐松風就絕不會輸。&rdo;
她淡笑道:&ldo;周兄,該你了。&rdo;
不自量力的自信,只會是個笑話。空口講大話,任誰都能將牛皮吹上天。
可面前的少女神色淡淡,卻讓人不得不信。
周行突然覺得,莫說教養深閨的女子,恐怕就連朝堂之上的男兒,都不一定如她。
他啞然失笑,爽快答道:&ldo;徐兄護你太甚,這才洩了端倪。&rdo;
劉拂舉杯的手僵在半空。
千算萬算,漏算了徐思年不是個好戲搭子。她天衣無縫的戲碼,竟是壞在他的一腔情意上。
哭笑不得的劉拂揉了揉眉心,嘆道:&ldo;可明顯?&rdo;她話一出口,自己先笑了,&ldo;我竟忘了,是周兄你天賦異稟,蔣兄方兄才華蓋世,也沒看出不妥來。&rdo;
劉拂眼中精光一閃,她起身取過一旁大碗,直接推開酒壺壺蓋,傾酒於碗中,十分豪邁地推向周行:&ldo;小弟與周兄投緣,周兄,請!&rdo;
劉姑娘此舉,起碼能為徐兄清掉一個奪魁的障礙。
看著面前盛滿佳釀、拳頭大的飯碗,周行垂眸微嘆:&ldo;劉兄,請。&rdo;
當眾人醞釀好佳作,準備回來撰寫初稿交給劉拂謄抄時,在亭中看到的,是一個已經醉倒的醉鬼,與一個半醉未醉間仍在傾杯的酒鬼。
張秀才啞然:&ldo;這……不如換個謄抄人?&rdo;
劉拂聞言嗤笑道:&ldo;太白豪飲三百杯尚能作詩,我酒量不敢攀比詩仙,謄文撰寫又有何妨。&rdo;
她擲開酒壺,起身後微微踉蹌,不待徐思年去扶,就已站穩身形。
劉拂雙手推開擋路的眾人,漫步至桌案之前。隨手拎起一根狼毫粗筆,飽蘸濃墨,隨手而書。
跟在她身後的眾人從她單薄的肩頭望去,只見鐵畫銀鉤,其字力透紙背,其勢撲面而來。
她所寫的,正是謫仙人的《將進酒》。
一筆而書,狂放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