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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節外生枝 五

莫君如心中惦記著那白玉人參，不覺腳下加力，急急的往回趕。洞中黑暗，直走得跌跌撞撞，身上接連擦傷了數處。終於見得前面有些光亮，想是就要到了。緊走幾步來至先前進來時的洞口，卻見那十幾棵白玉人參依舊靜靜躺在地上光亮處，上面竟是掛了些露水，潔白翠綠，顯得分外可愛。當即將墊在下面的包袱皮一裹，提將起來，轉身便往回走。

來時急，去時更急。心中此時忽然格外掛念起穆賢來。腳下疾行著，只覺這洞中路變得格外幽長，高高低低的跋涉，倒好像跨越了千山萬水一般。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心慌意亂間，忽聽得前方噼噼噗噗一陣響動，莫君如暗道：“怪了，這是什麼聲音？莫非那穆公子已掙脫了綁索又發起顛來？”想到此處心中不免更加焦躁起來。

三步並作兩步轉過一個彎去，剎那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了。卻見那穆賢正站在原地，揮臂四擊團團亂轉，口中呵呵地發出聲來。“穆公子！……”莫君如脫口喊道。那穆賢聞聲回過頭來，大張著嘴巴，雙目泛紅，依舊手腳亂舞個不停。君如大駭之下，不覺已是怔在那裡。

卻說這莫君如走後，穆賢盤著腿坐在那裡，心中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忽覺得丹田一股熱氣斗然升起，直奔腦門。緊接著體內真氣便亂竄開來。穆賢此時雖是懵懵懂懂的，心中卻是明白，定是這掌毒驟然發作得更兇，勾起那無法控制的壁虎玄功來。先前他崑崙山誤打誤撞之下，已吸得那藏北上人師徒三人的諸多功力，加上昨日又吃了棵白玉人參，如今內力之渾厚自是今非昔比。猛覺得體內真氣氾濫竟如掘了堤的洪水，轉瞬之間便已衝開了腰間被封住的麻穴。身不由己一躍而起，雙腳微錯，崩開束縛，只覺得體內真氣疾走，催拳引腿，一招一式，前所未見，古怪之極。青桐劍法？百柯斧術？五柳拳技？還是八方蝶步？只怕是兼而有之，卻又似是而非。舞舞舞，踢踢踢，只覺得胸口處一團熱火，燒著烤著，揮之不去。原來那藏北上人為了修煉大手印功，遍取諸般有毒之物，其中一樣便是那崑崙雪蛤。說起這東西尤為特異，竟可生存在荒涼高寒之地，所蘊熱毒霸道非常，卻也是極為厲害的催春之藥。以穆賢童子之身，中了這毒更是非同小可。當下頓覺慾火中燒，難以自持。忽聽得背後有人喚他，猛然回過頭去，竟已是雙目通紅。

莫君如乍見之下不覺大吃一驚。忙道：“莫公子，你……　你怎麼啦？”說著，便要伸出手去攙扶於他。此時這穆賢的心性已亂，目光朦朧中只見一條雪白的膀子晃來晃去，一張嬌美關切的面龐陡然變得妖冶嫵媚起來，就連那聲音聽來也是格外風情萬種，好端端一個端莊少女頃刻間化作了蕩婦淫娃，只恨不得立時將其攬入懷中。

“穆公子！你……”那君如忽見穆賢劈手一把抓來，當即嚇得向後跳開。復又向前挪了挪身子，帶幾分懼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又見這穆賢臉上一陣扭曲，攸地縮回手去，啪的一掌摑在自己臉上，道：“莫姑娘，我不是人，你，你快走吧……”話音未落，又是平空裡狂亂的一陣踢打。莫君如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走？”此時這穆賢不再答話，口中連連喊熱，兀自手忙腳亂，舞個不停。君如難過道：“穆公子，既是熱得緊，便把衣衫脫了吧！”說著，往前走了一步。那穆賢見了竟是驚得一跳，張開雙臂阻止道：“莫姑娘，你別過來！”說著，哧啦一聲將上身衣衫扯掉，露出結實的胸膛來，又撒開雙手，兜著圈子狂奔不止。

莫君如急得淚汪汪道：“這便如何是好？”忽然想起當初在大澤烈日下，曾為戴師哥吹簫止暑，當即從懷裡抽出畫眉玉簫，嗚嗚地吹了起來。這一首卻喚作“鴛鴦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