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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列拉開門，見門外站著的是元娘，鬆了口氣。

&ldo;你快進來，外面有風，別著涼了。&rdo;古列殷勤地讓開路，等元娘進來，立馬關門。

不過，是把他自己關到門外。

古列走了。

元娘走到盛森淵對面坐下。

&ldo;今天風很大，你怎麼出來了？&rdo;

盛森淵完全不管自己說的什麼胡話，元娘從臥房走到書房只不過十幾步路，被他說得像是跨越雪山一般艱難的事。

&ldo;我不冷。&rdo;元娘把抱在懷裡的湯婆子露出來給他看一眼。

&ldo;那也得小心，幸好是秋天。&rdo;盛森淵道。

元娘現在不能見風，不能凍著，也不能熱著。她抱著的湯婆子，是放涼一段時間的開水，帶著餘溫，並不燙手。她的傷勢比林大夫預想的更嚴重，他調配的藥膏只能緩解她臉上的疼痛，卻無法改善她的傷情。元孃的臉依舊紅腫未消，像個塗了油的發麵饅頭，臉上還有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紅痕‐‐全都是她就著眼淚在臉上胡亂塗抹，活生生灼出來的。

她現在沒忘記戴面紗，把整張臉從上到下擋得嚴嚴實實。

但是，坐得近也還能看清，盛森淵不怕，倒是越看越心酸，越看越心塞。

&ldo;這可怎麼辦……&rdo;他憂慮地說。

&ldo;林大夫來過，跟我說，可能很難痊癒。&rdo;元娘道。

她說這話時，並非哀怨自憐，只是平靜地轉述林大夫的看法。

&ldo;他是這麼跟你說的？&rdo;盛森淵面色一變，&ldo;他告訴我他還有點把握！&rdo;

&ldo;……&rdo;

&ldo;也對，他跟你說很難痊癒，跟有點把握也差不多……原來是跟我玩摳字眼。&rdo;盛森淵道。

&ldo;治不好也沒關係。&rdo;元娘道。

&ldo;世上又不是隻有一個林大夫。&rdo;盛森淵搖搖頭，&ldo;他不行，我去找更好的。&rdo;

元娘道：&ldo;您當面明明說他醫術高明，是豐城最厲害的大夫。&rdo;

&ldo;棠國又不是隻有一座豐城，再說，當著人家的面，總要奉承一番，不然他怎麼肯精心替你治臉？林大夫也是有脾氣的。&rdo;盛森淵笑道。

&ldo;當面和背面說的話，可以不一樣嗎？&rdo;元娘喃喃自語，面色黯然。

☆、套路

聊完，元娘沒有繼續在書房久坐，向盛森淵告辭了一句就起身走人。

離開時精神恍惚，起身把湯婆子往桌上一擱就忘了，扭頭就走。

她推開門，走出書房，用手擋住從右邊吹來的冷風，朝臥房走，回到臥房前，有個穿著侍女服的女人正站在那。元娘從下往上看，隔著面紗努力辨認這人的臉，&ldo;你是，芙蓉？&rdo;

在元娘認臉時，芙蓉已經將嫌惡的神情從面上隱去，&ldo;今天是我給你送飯，你去書房了？&rdo;

&ldo;謝謝你。&rdo;

元娘伸手想接託盤。

芙蓉猶豫了一下，閃開她伸過來的手，&ldo;我幫你端進去。&rdo;

&ldo;好。&rdo;元娘迅速撤手，幫她推開門，等芙蓉先進去，自己再隨後跟上。

芙蓉將託盤裡的碗碟移到桌上，卻沒走，她扭頭問道：&ldo;你剛才去書房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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