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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剛剛真的……哭了？&rdo;盛森淵想起林大夫的推測，擔憂又不解，&ldo;為什麼要哭？&rdo;

明明她從書房離開時還高高興興，怎麼突然就大哭一場，還……哭出個毀容？

元娘依舊不吭聲。

無論盛森淵怎樣追問，她都堅決地保持了沉默，絕不張口。

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這是對她不感興趣的人，何時連他也被劃入了這個範疇？

盛森淵想了想，猜她是因為臉上的傷。

對，她又痛，又難過，怎會有心情說話呢？

盛森淵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ldo;回頭我找塊面紗來給你遮著，免得傷口見風，如果有人對你說難聽的話，你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我把她們趕走，絕不讓你不痛快。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靜心養傷，其他事都不要管。&rdo;

元孃的眼睛又紅了一圈。

&ldo;你，你別哭！&rdo;盛森淵慌忙找手絹，&ldo;林大夫說了你不能再哭，這才剛塗上的藥……&rdo;

他翻到手帕，立刻往元娘眼睛上糊，總算在淚珠滾落前及時截住。

元娘抓住手絹，終於說了第一句話：&ldo;我自己來。&rdo;

她的嗓音又幹又澀，雖然剛剛不是嚎哭只是流淚，可嗓子也啞了，像是剛吞過炭。

盛森淵聽著心疼，抓住她空出來的一隻手：&ldo;你還是別說話了，好好休息。&rdo;

他凝望她的眼神如此真摯‐‐可他從前也是這麼看她的。

元娘低著頭，悄悄將那隻手抽回來，&ldo;我馬上就休息，會吃藥。&rdo;

&ldo;這幾天記得別撓傷口，再癢也不能撓。&rdo;盛森淵不停叮囑，&ldo;不然就好不了了。&rdo;

元娘忽然開口，&ldo;剛才她們被我的臉嚇到了，您也嚇到了，我的臉是不是很可怕？&rdo;

盛森淵不敢回答。

&ldo;如果這傷好不了，我的臉是不是會一直嚇到人？&rdo;元娘又問。

盛森淵依舊無法回答。

他沒法做做不到的擔保，他會憐惜她不代表其他人也會。他不可能替別人做保證，更不可能將元娘永遠囚禁在臥房裡，不許她出門。做無謂的保證，又做不到時，只會帶來雙倍的失望。她今日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大了，他並不希望她受傷更重。

可他總是忘記，元娘讀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ldo;我知道了。&rdo;元娘重新低下頭，盯著地板，小聲道，&ldo;少爺您回去吧，我會好好休息的。&rdo;

她聽話，盛森淵本該放心。

可她冷冰冰地說這句話，卻讓他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

他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可是他與元娘相處這麼多年，她有任何變化，他都能察覺。

盛森淵已經起身，又重新坐下，不肯走了。

元娘疑惑地看他一眼，但他一回看，她就立刻扭過臉，躲開他的打量。

她不肯讓他看到她的正臉。

盛森淵認真思索一會兒，恍然大悟：&ldo;你是不是擔心我以後會對你不好？因為你的臉？元娘，我從來都不是因為你這張臉才喜歡你，於我心中，你與旁人是不同的。你仔細想想，我待你和待別人可是一樣？&rdo;他言辭懇切，聲音帶著一種天然的蠱惑感，正因為如此，元娘才一次次將他的話視為至理名言，從小到大，他就是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