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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喬神色的轉變躲不過莫廷軒的眼睛，他只覺心中湧動起一股情緒，帶給他從未體驗過的溫暖、和煦、舒暢之感，道：&ldo;你方才昏迷之時曾突然醒來，還提醒我要小心她。&rdo;原來剛才不是做夢。林羽喬這才反應過來，臉微微一紅，繼而是有些驚訝，原來他對紀氏的心思早就有所察覺。&ldo;母親對我的照顧和養育是真的，可謂無微不至，也正是多虧了她，我才能得名師授業，否則身在武將之家很難有這種資源和機會。至於其他的，她畢竟是紀家的人，從她的立場來看，她沒有做錯什麼。而且她確實也沒有錯。&rdo;

林羽喬訝然，道：&ldo;為什麼這麼說？&rdo;

莫廷軒沉聲：&ldo;若內政不穩，前線將士拼死搏鬥所獲得的也不過是一時之功。她也許出於私怨，但劉氏確為國之禍患。&rdo;

林羽喬忍不住道：&ldo;那也不該將您攪進來啊！&rdo;她還想說，就算要將莫家攪進來，紀氏也該讓自己的親兒子去背負這些，何必扯了不相干的莫廷軒。可她到底還有些理智，將話嚥了下去。

&ldo;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與莫家也有利。&rdo;莫廷軒笑著，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激動。&ldo;你大概不知道，本朝之前的幾個朝代都是大將仗勢廢主自立的，皇上雖有英主之像，疑心卻重。如今四疆初穩，皇上必定進一步擴大權勢，手握重兵之人早晚難為其所容，而我莫家……，&rdo;他猶豫了一下，隱晦地道，&ldo;情況比較特殊，皇上若有所想法，莫家必是第一個容不得的。所以為了莫家的長遠我必須先做打算。借著對付劉氏的機會，我可以把一幫兄弟們從軍中拔出去，把一部分隊伍從莫家軍分出去，更重要的是廷軼可入朝任文官之職。皇上很清楚廷軼在莫家軍中沒什麼影響，況且廷軼還有紀家這個外家幫扶，皇上對他沒有什麼顧忌，相反還有憐惜之意，以廷軒的才幹，他日必能有所作為。整個莫家可由此轉途。&rdo;

他這意思是接下來莫家就要靠莫廷軼了？那他自己呢？林羽喬急道：&ldo;可就算這樣，您在軍中的影響力還在，皇上不會徹底消除對莫家的疑心，是不是？那您是怎麼打算的？&rdo;

莫廷軒沉默片刻，才道：&ldo;若是皇上沒有下旨讓宇文尚卿赴北境接替主將一職，我很快就會在與突鵠的決戰之後&l;戰死沙場&r;。&rdo;他不是毫無私心的人，也盡了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對付劉氏之時他萬事遵循皇上的安排，不敢行差踏錯半步，皇上掌權後他的服從表現地更甚，任了地方官的多是軍中副官和中等武將，而這些軍中空位的接替人他都用了皇上指定的人選，他想著莫氏權勢減弱，皇上也能更放心些。可皇上似乎很難放心，先是將京城防衛權一分為二，又急急將他從從前線召回指婚。莫廷軒清楚這些都意味著什麼，他料想過終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可真到了這一步，他還是不免憤懣心寒，聲音也隨之低沉起來，&ldo;我想過要全身而退，是不是太貪心了？&rdo;

林羽喬雙手猛得攥住他的胳膊，手不住地顫抖。他是想說一切都是他的選擇和決定，與他人無關，他甚至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也還是念紀氏的好。林羽喬覺得他的確很貪心，越國要強盛，百姓要安穩，皇上要安心，莫氏要長遠……他背負了那麼多痛苦，把一切都看做自己的使命和責任，苦心佈局精心謀劃，為所有人都考慮萬全了，自己卻甘做棄子，最好的選擇只有無聲無息地離開，甚至連這都是奢求。他明明可以依仗手中兵權對朝堂爭鬥作壁上觀，成為各方勢力爭取拉攏的物件。

&ldo;還好你貪心。&rdo;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打破了傷感的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