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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把火又挑了挑，&ldo;這個嗎？這個是乾的牛糞啊。這牛糞燒花生最好了&rdo;。

牛糞？牛糞！！大毛聽了，十分想把剛剛吃的蒜頭吐出來。

&ldo;成才，你，你你也！&rdo;，大毛手指著成才，其實想說，你也太噁心了。可是看著成才小蜜蜂似的勤快模樣，到底沒說出口。

&ldo;我怎麼了？來，這幾個花生熟了，快來吃&rdo;！成才撥出幾個黑乎乎的花生。

大毛想想，花生沒事，帶著殼呢。就坐在邊上剝著吃了起來，這會兒熟透了，香的很。大毛這才看見，成才身後還摞著幾塊幹牛糞。其實這幹牛糞看著也不噁心，像乾的泥巴，沒有一點臭味。冬天就有許多人家撿回去燒鍋烤火。烤火特別合適，又經燒，煙又少。可是大毛看著看著就想起了鮮牛糞，繼而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家老牛拉粑粑時不太雅觀的樣子。哎，這花生有點吃不下去了。

成才又撥了些熟的花生出來，再放進去幾個生的。這才坐在大毛邊上，一起吃了起來。

&ldo;成才，你們在私塾學的東西難嗎&rdo;？大毛一邊剝花生一邊問。

&ldo;就那樣吧，再過兩年你就知道了&rdo;。

&rdo;好玩嗎&ldo;？

&ldo;有時候好玩有時候不好玩。課休的時候好玩，老夫子一講課就沒勁了&rdo;。看來成才不是個愛學習的。

&ldo;你哥昨天還被老夫子打了戒尺&rdo;，成才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嘴裡還嚼著花生揪笑開了。

&ldo;哦？我沒聽他說啊。老夫子為什麼打他&rdo;？

&ldo;說起來還是因為你呢&rdo;？

&ldo;因為我？怎麼因為我了？&rdo;，大毛真有些好奇。

&ldo;跟你哥坐一塊的是餘家村的餘亮。他昨天課休的時候問你哥，你們家有幾個兄弟姐妹。你哥說他還有個妹妹。那餘亮就問你幾歲，你哥說五歲。他又問你叫什麼，你哥說叫大毛。坐在你哥前面的是王里正家的女兒，王愛笑。她聽了，回過頭來說，&ldo;大毛？就是那個小傻子嗎？富貴那小傻子是你妹妹啊！&rdo;。你哥聽了有些氣，就說你不傻，就是之前沒養好&rdo;。成才說著倒是想起大毛以前的樣子，憑良心說，是有點傻的。

大毛聽了這話倒也不氣，&ldo;後來呢？後來怎麼著了&rdo;？

&ldo;王愛笑天天窩在家裡，大概你好了以後沒見過你，還以為你和以前一樣。你哥越說你不傻，她就非說你傻。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邊上其他人還起鬨，說你哥有個傻妹妹&rdo;。

&ldo;富貴就因為這事捱打了&rdo;？

&ldo;富貴可厲害了，吵不過人家就去抹人家小辮子，揉人家頭毛。王愛笑那麼愛美，你哥硬是把人家揉成了雞窩頭&rdo;。成才又想起富貴突然站起來使勁揉王愛笑頭毛的樣子。一邊揉一邊嘴裡還唸叨，&ldo;我叫你瞎說，我看你才是個傻子&rdo;。成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了會兒，成才才接著說，&ldo;等王愛笑反應過來，其他人都笑瘋了。她哇的一下就哭了，還跑出去把老夫子叫了來。老夫子來了，什麼也不問就讓你哥跟王愛笑道個歉。你哥就是不道，老夫子這才打了他&rdo;。

大毛聽著有些氣，這事也不能都怪咱家富貴啊！怪不得他昨天回來氣鼓鼓的，問他還不說。大毛想，晚上得和富貴好好談一談。

花生慢慢都熟了，兩人你一顆我一顆沒一會就吃了個光。可這四個山芋摸著都還硬的很。成才也有些急，不得不去扯了些乾草來把火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