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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這兩句詩的下文是什麼？”

當那熟悉的十四個字敲入我耳中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那素來強悍的神經經受了一次八級颱風般的強力震撼，雖然之前從丁春秋口中明白我所熟知的天龍歷史已經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發生扭轉，也隱約猜測到在我之前也許有其他的蝴蝶效應。但是當這個問題的最後答案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卻真切地感受了什麼叫做刺激。

“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我平板無趣地將後面兩句續上，卻見對方眸中的笑意染上幾分深切的追思與悠遠。

“果然，從你不得不自承失憶並自稱顏沐，再到我無意間撞破你畫的那些Q版卡通人物，我便隱約猜到了你與我相似的來歷。”

“彼時你不點破，是尚未確定，又或者是不知道我的善惡？”

“兩者皆有，但最重要的是，彼時我並沒有自承來歷的意思。”李秋水看著我，“你可知我後來又是為了什麼改變了當時堅持的初衷？”

我輕輕搖頭。

李秋水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鏡頭，愉快地笑了半天才開口道：“那一日在酒樓偶遇你之後，我與無崖子便尾隨在你身後一路觀摩你的行為。”

我瞪圓了眼看她：“追蹤偷窺！”

“不不不，這不過是平凡生活中的一點小小娛樂。只是我本是為了掌握更多的細節好來確定你的性子，卻不想讓我發現了小丁那傢伙的一點小秘密。”她神秘莫測地眨眼，在充分吊起我的好奇心之後才說，“我見到他在客棧中戲弄你的那一幕，不巧又將你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顏沐，雖然小丁平日裡喜歡胡鬧，可是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對異性這麼特殊。”

“……”若是可以以漫畫形式表達我此刻的心情，想必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筆在自己額上畫上足夠多的黑線。

“你以為我在玩笑嗎？”李秋水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此時此刻，我卻是十分認真的。對於我所在乎的人，我從來不存在‘玩笑’二字。自從我成為李秋水以來，我從最初想要混日子的想法轉而努力經營自己的生活，更是將所有危險因素率先剷除。”

我頗為意外地揚眉，隱約間猜到了她話語中隱藏的話意，“想來逍遙派能有如今這般和睦的場景，你做了許多努力吧？”

“不過是經營了一點姐妹關係。師姐與小妹本就不是什麼壞人，我最初還想過撮合無崖子和師姐的，但後來……”想起當年的事情，李秋水的神色有幾點複雜。她揮了揮手，“哎，後來就變成了你現在知道的樣子。在無崖子收了蘇星河為徒後，也曾有一個名為丁春秋的人與他有過師徒之緣，但那樣的緣分，卻是被我一手毀掉。”

我張了張嘴，眼前晃過的卻是丁妖孽那一襲張揚的袍子。

“我知你的疑惑。雖然我設計除去了後患，但是無崖子卻是個念舊的人。我見他鬱郁，便尋了個眉清目秀的孤兒帶入我逍遙派門牆，順便將他的名字改為了丁春秋。”

“……”我仍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知你是否會覺得我殘酷？”

想著李秋水提及毀掉二字時的漫不經心，我沉默半晌，才答道：“也許吧。”無論如何，那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我卻完全可以聽出對方話語中所代表的含義——當她下手時，那個真正的符合天龍歷史的丁春秋並不曾做出任何背德忘義的事情。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曾體悟過江湖與生存的殘酷。不過……你這樣也好。”李秋水伸手揉亂我的發。

我鬱悶地捂住腦袋，“喂，不要因為我稱呼你一聲師叔祖，就以為自己的輩分比我大。你既然跟我一樣是穿越的，就不要擺出長輩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