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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劫（中）

程靜之微笑著道：“能讓神捕大人久仰，小女子真是萬分榮幸。”

程中原卻是默不出聲，算是預設了李清豐的話。他在賑災車隊的飲水中下蒙汗藥麻翻眾人後，程靜之蒙面扮作強盜出來打劫，程中原又假裝被殺，跌入溪流消失的無影無蹤。父女倆等眾人不醒人事後，劫走了二十萬兩賑災銀。他們知道劫案發生後，刑部必定會發出通輯令，在全國海捕，在刑部、東廠、西廠和錦衣衛中，程中原最怕的人就是神捕李清豐，同時也知道李清豐一定會到來。於是父女倆才設下了圈套。

程靜之道：“爹，李清豐已落入我們的手中，我們是先斬了他，還是先把銀兩弄走，這個地方實在不安全，除了刑部的捕快，還有東、西廠的奴才們一茬接一茬地來，我想汪直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秘密。”

程中原點了點頭，道：“我們不可能一下子拿走二十萬兩白銀，這樣吧，我們一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以後要是沒有被人發現，再過來一點點地拿出去。”說完，抓起李清豐就走。

父女倆向北走了大約五、六里路，在一排六、七座新墳前停了下來。李清豐又想笑了，他已經想到那些失竊的銀兩，一定是一整箱一整箱地埋在這些墳墓裡，怪不得在路上找不到銀兩被運走的痕跡。

程靜之道：“爹，我們先挖走幾箱銀子，然後把李清豐埋進去，讓這個‘神捕’變成‘死捕’。”

程中原把李清豐往地上一丟，從雜草中找出藏著的工具，掘開墳墓，露出了五、六口箱子。

程靜之笑著道：“還好，一箱也沒有少……”

突然，只聽得樹林中有人大喝：“動手！”成千上百件暗器就像是暴風驟雨一樣，從四面八方向他們飛來。程中原父女大叫一聲，同時飛身掠起。可暗器實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就像是被捅破的馬蜂窩一樣，兩人才掠出兩丈多遠，就被暗器打中穴道，跌落在雜草叢中。幸好那些人志在活捉他們父女，用的暗器是飛蝗石之類的鈍器。

月光中走出二、三十個黑衣人，都是一樣的裝束。程中原冷笑著道：“你們全是西廠汪直的手下吧！我就知道他坐不住了！”

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道：“工部侍郎莫成規大人是我們廠公的外甥，他老人家能坐視不理嗎？”

程中原道：“只怕沒那麼簡單！”

另一位黑衣人道：“不必和他都說廢話，廠公吩咐了，要我們把箱子原封不動地拿回去……”

話未說完，樹林中突然又起來了一聲：“動手！”成千上百件暗器就像是亂鶯出巢，從四面八方向西廠的爪牙們飛來。只是這次的暗器全是飛鏢、袖箭、飛刀之類。慘叫聲中，那二、三十名西廠廠役紛紛倒地。只見樹林中又走出二、三十人，全是一樣的裝束。

程中原笑了起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東廠的人耐得住性子，做事比較聰明啊。”

那些人也不說話，轉身就要去掘墳墓，突然見程靜之在月光下的笑容裡滿含譏誚，不由地遲疑起來。那幾口箱子上雖然還貼著大內的封條，上面的火漆封印也完好無損，但誰又能保證裡面裝的一定是失銀呢，萬一出了差錯，那可是掉腦袋的事。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有人眼珠一轉，指著一口箱子叫了起來：“這個箱子的封條好像破損了，會不會是被這對賊父女動了手腳？”其實他是想找個藉口才故意這麼說。馬上就有人附和道：“開箱看個明白，不要上了這對賊父女的當。”

撕開封條，開啟箱子，忍不住驚叫起來，箱子裡竟然全是河卵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