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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有金條的箱子搬上車之後，哈比比和穆尼爾上了車，關上貨車後面的車門。

勃林格和海珊握手道別。海珊上了車，坐在駕駛室裡;賴安沒有和任何人說再見，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

冷冷的星光照在銀行大樓的牆上。在海珊發動汽車之前，這裡的世界是如此靜謐，賴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看了一下手錶：快到凌晨2點了。

車隊很快就將海德格爾銀行的圍牆拋在身後的黑暗之中。雪鐵龍小貨車的引擎低沉地吼叫著，前面護導車的車燈隨著道路的顛簸而上下閃動。賴安覺得眼皮在打架，腦袋開始不自覺地往下沉，然後又猛然抬起。

海珊的鼻孔裡冒出濃濃的煙霧。&ldo;賴安先生，睡一會兒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rdo;

於是，賴安靠在座位和車門之間的角落裡，發動機枯燥的聲音使他心神寧靜下來。他夢見自己從骷髏身上偷金子。他覺得手裡死人的大金牙很沉。

駕駛室的門嘭地關上，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此時，天空、已經由黑色變成了淡藍色，但太陽還隱藏在地平線之下。

小貨車停在了一條狹窄的馬路邊，一輛護送他們的汽車停在前方幾米遠的地方。賴安下了車，隱約看見那輛車的司機正站在汽車旁。他估計另一輛車停在小貨車的後面。他們周圍樹木環繞，一直延伸到賴安目力所能及的地方。

海珊的兩名衛士和他一起站在路邊，他們三個人手裡都拿著捲起來的毯子。他們把毯子鋪好，哈比比或者穆尼爾，賴安分不清誰是誰，反正他們中的一個人在毯子邊上放了一隻塑膠桶。賴安看著他們脫掉鞋子和襪子，捲起衣袖，戴上羊毛帽。他們從桶裡倒了些水，先把手洗了之後，又洗了洗臉、腦袋和手臂，最後洗了腳。

他們朝天舉著雙手，吟唱起來。以前他在埃及當兵時見過這樣的儀式。在那個地方，做淨身禮儀式的時候，如果找不到水的話，人們會用沙子代替。

在他們單調的祈禱聲中，賴安看見遠處地平線上橙黃色的火球衝破黑暗，慢慢升上了天空。

護導車靠邊緩緩停了下來，此時的空氣裡己經有了一股寒意。雪鐵龍小貨車駛過護導車的時候，司機朝賴安他們揮手道別。海珊也向他揮手道別，然後開上了一條小路。這裡長滿了灌木和小草，幾乎都不能稱得上是路。小貨車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起起伏伏，賴安用手撐著儀錶板，把自己穩住。等到他們上了一條路況還算過得去的公路時，他們已經在法國境內了。

群山矗立在賴安眼前，這些高山的山腰上有薄霧環繞。在他們經過一座村莊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一輛車。現在他們能看到的是稀疏散落於山間斜坡上的小木屋和農舍。路邊有山羊和牛群看著他們的車駛過。這時，他們前面出現了一輛車，它開得很慢，海珊很快就趕了上去。

等到離那輛小汽車很近的時候，海珊握著方向盤的手豎起了一根食指，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已經足以讓小汽車的司機明白其中的含義：他很快加速，將小汽車開走了。

隨著汽車的行駛，他們逐漸爬高了，賴安覺得耳朵裡有壓力。自從他們離開銀行之後，海珊一直沒有說話，但現在他開口了。

&ldo;一會你來開。我們先停下來吃點東西，然後你開車，帶我們去克拉融。&rdo;

&ldo;好。&rdo;賴安說。

他上次在法國已經是18年前的事了。和今天一樣，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車子裡看法國。他想到了西莉亞，想到了她在巴黎待過的那段時間，想到了她說起往事時迷茫的眼神。

也許等一切都過去之後，他們會重回法國。賴安心裡一會兒覺得這個念頭讓他感到十分高興，一會兒又覺得這是個愚蠢的想法，因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