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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燭蠟冷,陰影來勢洶洶,似乎想吞噬掉最後一抹燭光。五更寒耐,卻正是最冷之際。整個風煙閣一片恬靜幽暗,彷彿鴻蒙之初荒蕪的仙境。紅綃帳底,沐顏歌的氣息一片沉寂。盛世妖蓮似乎都已化作昨夜閃耀的星辰與瀟瀟風聲。
她從來都沒有做過如此之長的夢,那夢似乎是沒有盡頭的。從落日長煙下的古老城樓,到容苑花盛時節滿園的沁脾幽香,再到霓虹閃爍下步履匆匆的人流,她不停地穿梭往來,樂此不疲。
路醫館佔地極廣,從門庭處逶迤向風煙閣,實在有很長的一段路。不愧醫藥世家,府內四處都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容墨似一陣清風來襲,廣袖舒緩間人已踏至閣門。
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眼前這令他朝思暮想幾欲成狂的人兒,想緊緊攬入懷中,卻是無以為繼。
她身上只留了件很薄衫子,甚至被風吹開了一角, 容墨目光觸及那一朵朵順著纖纖皓腕 恣意盛開的紫蓮 ,眸色黯了黯,無所謂她是誰,他只要她安好。他從袖底抽出一塊雪白的絲帕,解開衣衫,憐惜地替眼前的女子擦去胸前的血跡,潔白似雪胸前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觸目驚心。
容墨皺了皺眉頭,竟是未多想的閉目,覆上雙手,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傷處只剩下半條淡到幾乎無法辨認的紅印;很快便徹底消去,無影無蹤。
他神色微微一緩,俊美的容顏晃出一朵淺淡的笑意,可卻怎麼也遮擋不住眉目間的倦意。
韻華鬥麗;芬芳滿園,似一幅潑墨山水畫卷,好一派絕妙的莊園風光。
景園裡,黑白子縱橫棋盤,路染執子凝思。
“公子,帝師他闖進風煙閣了……”阿其步履匆匆,一路小跑之下已是氣息起伏。
“哦?來得可真夠快的……”路染冷哼一聲,從善自如的放開了手中的一白一黑兩枚棋子。
“奴才還來不及稟告公子,帝師他就……”
“他想去的地方,這天下沒人能擋得住。。。”
語聲微落,路染滾動輪椅駛向風煙閣的方向,寒涼的秋風微揚起了他垂落在耳畔的青絲,帶走了最後一絲清淡近似於無的氣息。
路染輪椅停在了門口,雖只瞧見了一個側影,清淡的面色卻瞬間微有一變。
未曾滯凝,路染直接進了風煙閣。
那女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可蒼白的面色已有了一絲紅潤,至少不再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娃娃。
容墨半倚在床榻邊,整張臉蒼白得異常,不見昔日的瑩潤色澤,清透中沒有半絲血色,彷彿一碰就會碎了般。
“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師兄倒真是讓路染倍感意外!” 路染唇揚如花,笑意裡的戲謔和毫不掩蓋地躍於眼底;。
聞言,容墨偏轉頭看了一眼門口輪椅之上姿儀脫俗的男子,溫然笑道:“師弟放心,我可沒那麼容易死,就算死,也不會死在路神醫的地盤上,砸了你的飯碗我入土難安!”
“瘋子!”路染低咒一聲,清淡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若只剩下半條命,你拿什麼來爭天下?這些年若非我和師傅為你苦煉丹藥,悉心調製,你以為自己還能像如今這樣活蹦亂跳麼?幾日後便是月圓之夜了,沒有內力護體,我看你如何熬過!”
“幾日之後的事幾日之後再說,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在生死邊緣徘徊,卻是什麼也不幹……”容墨笑看著路染,表情卻是十分享受和滿足。
“你的女人?呵……” 路染淡淡瞟了容墨一眼,輕藐一笑,“你知道她是誰麼?你要得起麼?這女人就是個天大的麻煩,可以興江山,亦可毀江山。這樣的女人,你駕馭得了麼?”
“我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此生再也不會找到第二個她了。我這人很少看上什麼,一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