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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染微有一怔,隨後淺笑點頭:“我會盡量維繫皇帝的生命,你……儘管忙你的事情吧,這裡不必擔憂。但下蠱之人的獻血若不及時尋來,皇帝最多撐不過五日。”
容墨心頭微緊,卻淡笑點頭,感念道:“那就將他託付於你了……”遂而將臉深埋於掌心,倦怠盡顯,“夜行去雲襄王府接顏歌,都半日了卻是一直沒有訊息,真擔心這其中出了什麼差漏……”
“哦?你打算將她帶進宮來?”路染蹙眉道。
“不,送走……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成王敗寇皆此一瞬,在塵埃未定之前,哪敢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若不能坐上那把椅子,只怕此生再也走不出這九重宮闕了……” 容墨的眸色盪漾著如夜的深邃,卻又流動著最濃烈的色彩。
“東宮已被重兵團團圍住,皇后和冀王怕是插翅也難飛,那些領兵在外的,十天半月之內對帝都難以形成圍剿之勢。倒是漏網的凌王,反撲之心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有些擔心,夜行去晚了……但願衛子陵不會讓人失望!”容墨緩緩閉上眼,狀似沉思,遮住了眸中的不安與忐忑。
從沒有見過容墨如此模樣,那顯見於外的惶惑清晰地表現在臉上,形狀極美的眉深折起,臉連一貫雅意慵然的笑都消隱無蹤。
“沒想到師兄也會害怕,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路染幽幽道,心亦是如明鏡,突然有些明白了。
踐登九五,爬向權力之巔,換來的,也許只是對一個女人的守護。
“你進去去看看皇上吧,差不多快醒了,這往後,清醒的時間只怕會越來越少……”路染淡淡開口,末了,像是帶著隱隱警告的意味,“眼下師兄絕對不能離開這裡,哪怕你坐立難安!”
容墨身形一怔,微微猶豫了一下,袍裾輕擺間,已跨進殿門。
內殿中只有三人,兩個太醫坐在蹲跪在地上,另一旁是在聖駕前侍奉多年的德公公。
容墨一把揮開金色幔帳,他蹙了蹙眉頭,但見皇帝面色青紫,唇間發白,周身散發出一陣刺鼻的腥臭,氣息衰蘼而沉寂。
容墨負手站在祥雲龍紋的金色帷帳前,身影纖長玉挺,隱約間透著幾絲疲憊。
太醫眼見慕王進來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辛苦幾位太醫了,本王已讓人在一旁的偏殿安置了暫時居所,這幾日各位就留宿宮中,沒有本王的旨意不得踏出九門一步!幾位太醫只需配合路大夫悉心救治皇上,至於家中老小,就由本王派人代為照料,不必憂心記掛!今日天色不早了,各位先退下歇著吧!”容墨雖是面色溫和,但那種看似溫潤如風的氣韻下掩蓋的銳利和清寒,卻讓人泛起一陣毛骨悚然。
幾位太醫互望一眼,垂下僵硬的面色,躬身退了下去。
梁簷下吊著的宮燈隨風而動,光暈暗淡,映在德乙稍顯不安的面上。
“德公公有話想對本王說?”容墨溫澤地開口,淡定的態度顯得有條不紊。
德乙抬眸,對上那張驚豔絕倫的臉,儘量使語氣平靜得清晰入耳,“皇上近來身體每況愈下,他其實早就料到時日無多了……只是,只是比預想的更快上一點……否則,儲君的人選早就……”
他把後半句吞回腹中,細細打量容墨,見他容色清淡,倒沒有任何波動的跡象,接著又道,“慕王當前最重要的是穩定京城局勢,內亂一起,周圍列國必當虎視眈眈!老奴懇請請殿下以當前的大局為重!”
容墨不語,上上下下把德乙看了個透,遂而輕笑出聲道:“本王不在帝都的這些年,每每都是公公在父皇跟前給予方便,也多番為本王美言,這份恩情,蕭祁一直銘記在心。只是今日這番忠言,表面上是替本王籌謀,細品之下,這話裡話外,貌似有替人說情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