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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項鍊捧在嘴邊，親著，然後竟然捂著臉，又坐了下去，彷彿哭了，但是卻沒有哽咽。

氣氛怪得讓人不敢大聲呼吸，我湊近他，把小手放在他後背上，有些超過呼吸的起伏，沒錯，他在哭，於是我安靜坐在他身旁，抱著膝。

&ldo;她好嗎?&rdo;過了很久，他抬起頭，問我，眼睛卻捨不得離開項鍊。

&ldo;她的處境不太好，但也不至於太糟。&rdo;我回答，並沒有把實情全部告知他，因為那對於他來說，或許太過沉重。

&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他終於肯抬頭看看我。

&ldo;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rdo;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項鍊，回答。

&ldo;然後呢，你就要回去?&rdo;他堅持地問著。

&ldo;回不去了。&rdo;我嘆了口氣，這男人還是有靈氣的，隱瞞對他來說，或許並不能奏效。

&ldo;那她呢?&rdo;他問。

&ldo;還在那裡。&rdo;我回答，覺得這個回答簡直是糟透了。

&ldo;我知道了。&rdo;他竟然點了點頭，不曉得他知道了什麼，奇怪的人類思維邏輯。

&ldo;我很想見她。&rdo;他看著我：&ldo;我真的很想見她，我在國夢見她，她說她在這裡等我，所以我就回來了。&rdo;

畫紙上，米迦勒波兒姑姑的笑容是那樣的幸福快樂。

我安靜地聽著蘇言的陳述。

他並不是米迦勒波兒愛過的那個人類男子，不過也不能說他不是因為，因為米迦勒波兒的那場人間的愛情，發生在千年以前，那時候，我和蘇言還都沒有出生。

蘇言，不過是那個古代男人經歷過數次投胎轉世之後而來的這麼一個男人，這其中的各種玄妙，不得而知。

第三十三回 等待千年

蘇言，22歲，自由畫家，從出生起，他便始終在迴圈著做同樣的夢，夢見古代男人和私下凡間天使之間的愛情羈絆。

從初次相遇，到相知相戀，水晶項鍊定情，到各種畫面，痴纏糾結，造化種種，殘忍割離，一個被抓回天使國度囚禁靈魂，一個被抹去記憶日日幻夢。

蘇言的夢，22年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夢見了古代男人和米迦勒波兒在一起的一切經過，在夢中，蘇言就是古代男人，種種細節，甚至床第之事，也夢得事無巨細，蘇言，就是在這樣的夢境中過他的人生的。

他已經在無數個串聯在一起的夢中，愛上的私自下凡的天使，他清楚天使身上的每一存肌膚，他熟悉她身上的味道，知道她喜歡吃的東西，知道她喜歡眯著眼睛看太陽。

但是自從他20歲開始，天使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夢中。夢中，只是古代男人行影相弔的孤單背影，田間小巷，鎮日尋找，尋找著心愛的女子，尋找著再也回不來的天使。

思念，籠罩著古代男人整個的後半生，也籠罩蘇言20歲以後的700多個黑暗的夢魘，漸漸地，也籠罩了白晝的陽光。

不要閉眼，只要閉眼，就是痛苦的離別。

不要睜眼，只要睜眼，就會發覺一切竟然不過是夢。

他認定，夢中的天使，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自己，去尋找，去救贖，他努力地將天使的臉定格在他的每一幅畫中，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雲翅水袖，卻從來沒有一幅讓自己滿意。

周圍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都覺得他是個不可思議的瘋子，好在搞藝術的人多少都有點瘋，所以一切都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透過對天使的勾勒，蘇言的繪畫成績與日飛升，很多人慕名來求他的畫，他隨著自己的心情偶爾賣出一輛幅風景，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