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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好。&rdo;

&ldo;不好?&rdo;

&ldo;還很難過。&rdo;

&ldo;很難過?&rdo;

普雷斯頓-霍爾醫生重重地嘆了口氣，把筆記本放在她椅子旁邊的古董咖啡桌上。

&ldo;你看著這個你負責保護的人在你眼前死去，接下來，那個宣稱對此事負責的人又說要在兩周後殺了你，你想告訴我的就只有，你現在感覺&l;不好&r;和&l;難過&r;?&rdo;

&ldo;發瘋?&rdo;沃爾夫又試探著說了一個詞，感覺這次應該說對了。

這個詞似乎引起了醫生的興趣。她又一次拿起了筆記本，向他靠過來一點。

&ldo;那麼，你感到憤怒嗎?&rdo;

沃爾夫想了一下：&ldo;其實並沒有。&rdo;

醫生扔下了筆記本。筆記本從小桌上滑過，掉在了地上。

很明顯，她快瘋了。

沃爾夫自復職以來，每週一早上都要來安妮女王大門街上這幢灰泥牆面的喬治時代的獨立洋房做心理諮詢。普雷斯頓-霍爾醫生是倫敦警察廳的一名心理諮詢醫生。她這間低調的辦公室坐落在距蘇格蘭場步行僅三分鐘的僻靜小街上，辦公室前門只掛了一個黃銅門牌。

醫生的個人魅力給環境增添了幾分風雅。她六十出頭，是那種上了年紀的優雅女性，穿著啞光色系的高階服飾，銀髮一絲不苟地梳成紋路清晰的高雅樣式。她始終維持著一種刻板的權威形象，像是一位嚴厲的女教師，給孩子們留下根深蒂固、直到成年也無法抹掉的印象。

&ldo;告訴我，你還做那些夢嗎?&rdo;她問，&ldo;就是關於醫院的夢。&rdo;

&ldo;你說的是醫院，我說的是精神病院。&rdo;

醫生嘆了口氣。

&ldo;我睡覺時就會做夢。&rdo;沃爾夫說。

&ldo;是什麼樣的夢?&rdo;

&ldo;我說不太清楚。其實我不能把那些叫作夢。那都是些噩夢。&rdo;

&ldo;我不會把它們稱為噩夢，&rdo;普雷斯頓-霍爾醫生反駁道，&ldo;夢沒有什麼可恐懼的。是你投射了你的恐懼在上面。&rdo;

&ldo;恕我直言，如果你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十三個月，你的生活沒有沉浸在地獄裡，說這樣的話會更容易些。&rdo;

醫生中斷了諮詢，她感覺到沃爾夫與其說想告訴她他個人的感覺，毋寧說想用爭辯來打發餘下的時間。她把他隨身帶來的信封撕開，仔細瀏覽著那份芬利寫的熟悉的每週報告。從她的表情來看，她顯然認為這純粹是對時間、樹木和墨水的巨大浪費。

&ldo;肖警探似乎對你過去幾天處理壓力的方式感到非常滿意。他認為你百分之百合格。上帝知道他是根據什麼標準評價的，但是……祝賀你吧。&rdo;她煩躁地說道。

沃爾夫凝視著窗外安妮女王大門街對面的幾幢大宅。每一幢都維護得無懈可擊，忠實地恢復了它們昔日的榮光。如果不是這個混亂城市的喧囂從遠處隱隱傳來，預示著接下來忙碌的一週，他甚至有一種旅行後及時歸來的錯覺。一陣清風吹進陰涼的房間裡，外面的氣溫已經快到28c了。

&ldo;我建議，在處理這個案件期間我們應該每週見兩次面。&rdo;普雷斯頓-霍爾醫生說。她還在仔細閱讀芬利報告(由沃爾夫口述，芬利用他潦草的字型寫就)的細節。

沃爾夫筆直地坐在那裡，留意著不在心理醫生面前攥起拳頭。

&ldo;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