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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弗控制站將我們轉給杜格威試驗場控制站，運輸機開始接收降落指示。儘管事先已知道跑道足夠長，但當飛機在長達數英里閃著燈光的跑道上呼嘯而過，強風橫掃過豎起的板翼，我仍然感覺快要被扯離坐椅。飛機忽然靜止，我不懂這種現象的物理學原理，甚至懷疑駕駛員只是把這當作演練。

&ldo;安全抵達。&rdo;一名駕駛員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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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格威試驗場足有羅德島那麼大，基地駐紮著兩千人。我們於清晨五點半抵達時，這裡仍一片沉寂。羅蕾中尉把我們交給一名士兵，他用卡車將我們送到可以梳洗休息的地方。我們沒有時間睡覺，因為必須趕搭稍後就要再度起飛的飛機。

露西和我住進社群俱樂部對面的安特洛旅館。我們所住的雙人間位於一樓，裝潢著淺色橡木飾板，整個房間都鋪著地毯，藍色是主色調，從視窗可望見草坪另一端的兵營。天色漸亮，營地裡燈光陸續亮起。

&ldo;你知道嗎，既然我們還是得穿那些髒衣服，那實在沒必要洗澡了。&rdo;露西往她的床上一躺，伸著懶腰說。

&ldo;你說得有理。&rdo;我脫掉鞋子，&ldo;介意我關燈嗎?&rdo;

&ldo;正希望你關呢。&rdo;

房間暗了下來，我忽然覺得這很可笑。&ldo;這樣好像孩子們的睡衣派對。&rdo;

&ldo;是啊，挺恐怖的那種。&rdo;

&ldo;還記得你小時候常跑來跟我一起睡嗎?&rdo;我說，&ldo;有時候我們幾乎整夜都醒著。你總是不肯睡，總是要我再多講一個故事。你可把我累壞了。&rdo;

&ldo;我記得的剛好相反，我很想睡，可你不肯放過我。&rdo;

&ldo;不可能。&rdo;

&ldo;因為你寵我寵得要命。&rdo;

&ldo;沒有的事。我根本無法忍受跟你待在同一個房間，&rdo;我說，&ldo;我只是同情你，想表示一點善意。&rdo;

一個枕頭在黑暗中飛過來，砸中我的頭，我把它扔回去。然後露西跳上我的床，接著卻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她已不再是十歲小女孩，而我也不是珍妮特。她站起來回到自己床上，動作誇張地拍打著背後的枕頭。

&ldo;你的病似乎好多了。&rdo;她說。

&ldo;的確，好了一點點，不過死不了人。&rdo;

&ldo;姨媽，你打算拿本頓怎麼辦?你最近好像很少想起他了。&rdo;

&ldo;不，我常常想他，&rdo;我回答，&ldo;只是最近情況有點失控‐‐保守來說。&rdo;

&ldo;人們總喜歡拿這當藉口。這我很清楚，我就是聽著我媽的藉口長大的。&rdo;

&ldo;可我不會這樣。&rdo;我說。

&ldo;我正是這個意思。你究竟打算怎麼處理你們的事呢?你們可以結婚啊。&rdo;

這個提議又令我煩躁起來。&ldo;我想我辦不到，露西。&rdo;

&ldo;為什麼?&rdo;

&ldo;也許我的生活方式已經固定，再也無法脫離這個軌道。我背負的責任太沉重了。&rdo;

&ldo;但你也需要好好生活。&rdo;

&ldo;我確實需要，&rdo;我說，&ldo;但其他人不見得有同樣的想法。&rdo;

&ldo;以前你經常給我建議，&rdo;她說，&ldo;也許現在輪到我了。我也覺得你不該結婚。&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