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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血液檢查的事，我聽德永醫生說過，他不滿死板劃一的官衙作風，說是接受抗癌劑治療的病人身體狀況容易發生變化，真的應該是每天都要查驗血液的情況。&rdo;

&ldo;身體狀況不好的病人也許需要這樣。但是如果只是化驗白細胞的話，採血l毫升就足夠了，根本沒必要每次採血12毫升，做全套化驗。&rdo;

這麼一說，倒確實是有道理。

&ldo;說起死板劃一，中心靜脈置管術倒正是如此。有的病人是有必要，但所有病人都無一例外地給予埋置中心靜脈導管，這顯然太過了。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中心靜脈置管術的保險係數高。抗生素、類固醇也是這種情況，使用的都是一些保險係數高的藥物。醫生以預防性給藥為由，不斷給那些並不需要的病人開藥，能賺多少儘量賺多少。&rdo;

德永在治療上，無論是檢查還是處方，確實有這個傾向。一開始還以為是負責、仔細，現在想想是有過濫的意思。一種藥出現副作用後，不是馬上停止使用，而是另外再增加一種藥來抑制前一種藥的副作用，這樣一來，用在治療上的藥就越來越多了。

&ldo;小仲先生，德永醫生有沒有勸你申請&l;生活保護&r;?&rdo;吉武在輪椅旁邊緊盯著小仲的臉問道，&ldo;那也是德永醫生慣用的手法。獲得&l;生活保護&r;的病人，自負部分為零，不管多貴的治療，病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醫生可以不用考慮病人的經濟收入狀況，隨心所欲，愛怎樣治療就怎樣治療。有&l;生活保護&r;的病人醫療費沒有限制，最讓德永醫生開心了。而且，這類病人由政府全額負擔醫療費，不會發生收不到錢的情況，醫院方面也省心了許多。&rdo;

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內情?想起自己一直在為德永操心他的經濟狀況而感激不盡，小仲感覺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ldo;德永醫生為了鞏固自己在醫院內的話語權，整天就想著如何提高收益。他坐上了白鳳會理事長的位子，為的是能隨意獲得病人的資料，得到研究經費後到國外參加學術活動。&rdo;

不知不覺間，天空中的雲層逐漸增多，遮住了太陽，氣溫一下降了下來。

&ldo;那你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rdo;

吉武移開視線，眉宇間微微蹙起。

&ldo;這個月，我就辭職不幹了。在這裡，我幹了三年半。當初還以為荻窪白鳳會醫院就像它在醫院憲章裡說的，是一家好醫院，其實內里根本不一樣。為了獲得資料，德永醫生的病人死了好幾個，我都看不下去了。以前我沒法說，既然決定不幹了，我就不能再沉默了。&rdo;

小仲感覺一陣緊張，就像背上被人插了一把匕首。他直截了當地問：&ldo;那對我的治療，是不是也縮短了生存期?&rdo;

&ldo;是的。小仲先生的腫瘤標誌物指標在不斷上升，白細胞跌破了2000，這樣的身體狀況，再接受第四次塔基索注射，相當危險。&rdo;

吉武的護士服看上去白得耀眼。她頸上掛著的聽診器，手背上用原子筆寫著的血壓數值，也分外醒目。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吉武的話相當有分量。

&ldo;你的意思是說，應該停止治療?那也就等同於讓我等死。我受不了無法醫治這種恐懼。&rdo;

&ldo;其實，可以延長注入塔基索的間隔時間，或者減少注入的量，但德永醫生不願改變。因為這樣一來，他的論文資料就成問題了。&rdo;

&ldo;開什麼玩笑!病人的性命重要還是論文重要?我可以讓他改變一下用藥的方式!&rdo;

小仲厲聲叫了起來。吉武低著頭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