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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護士手裡接過手術刀，在病人腹部一閃，那裡立即出現一個整齊的刀口。刀口在強烈的燈光映照下，鮮血汩汩湧出。

&ldo;止血鉗。&rdo;

森川用鉗子夾住出血處，然後結紮。切開腹膜，繼以不鏽鋼的開腹器。確認腹腔內沒有轉移的腫瘤，即按照練習時的順序進行手術。副院長默默地在一旁協助森川的操作。

&ldo;sa(上腸間膜動脈)剝離完畢。綁帶。&rdo;

森川在剝離開的動脈上繫上扎帶，用鉗子固定住。突破了第一關後，接下來切開後腹膜，掀起附著在背脊一側的十二指腸，同時廓清大動脈四周的淋巴結。這是一種高難度的操作，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大出血。

&ldo;調整燈光聚焦，裡面看不見!&rdo;

森川焦急地對護士說。副院長忙用鉤子調整燈光，擴大手術區。

&ldo;別急，慢慢來，一著急做不好事。&rdo;

&ldo;嗯。&rdo;

森川深吸一口氣，放鬆精神。癌腫沒有向四周浸潤，手術進展順利。但森川沒有掉以輕心，嚴格按照教材的要求進行手術。剝離胃部周圍組織，架上斷離器，用電子手術刀切斷。頓時冒出一縷青煙，散發出一股肉體被燒焦的氣味。

&ldo;很順利嘛。&rdo;

副院長的鼓勵，一下子緩解了森川的緊張感。他在左右肝動脈和門靜脈上繫上扎帶，將膽囊從肝臟上剝離。此時，外科部長走了進來。

&ldo;怎麼樣，快要切除了吧?&rdo;

手術已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通常，這個時候正是整塊兒將含有癌腫的臟器和淋巴結切下清除的時間。

&ldo;還沒，正在處理肝門區。&rdo;

森川回答時一眼不離手術區。外科部長安慰道：&ldo;哦，第一次上手就這樣，不錯了!&rdo;

&ldo;手術時間比較長，和家屬打過招呼了吧?&rdo;

&ldo;是的，副院長預先打過招呼，說是有可能要花八個小時。&rdo;

&ldo;那不是忽悠人嗎?&rdo;

森川想起手術前懷著複雜的心情向病人及其家屬說明情況時的情形。當然，他不會點破自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這件事。不然的話，病人肯定會提出希望經驗豐富的醫生動刀的請求。他竭力裝出一副很熟練的樣子來，但最難堪的是在被問到手術時間的時候。一般這樣的手術五六個小時就可完成，但在五六個小時內完成，森川毫無把握。

那時，坐在一旁的副院長不慌不忙地為他解圍。

‐‐胰腺手術是很費時間的，因為切除的面積大，有時可能需要花費八個小時。

當時，病人及其家屬看上去很吃驚的樣子，不過，倒也沒表現出有什麼特別的疑問。對此，森川雖心懷歉意，但轉而一想，我不能因急躁造成手術失敗，相比現在的解釋，手術超過預想的時間使家屬焦慮不安，更讓人過意不去。

‐‐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看森川君也很鎮定自若嘛。

事後，副院長笑著說。有時說謊話也是一種權宜之計。

森川第一次執刀的pd手術，經過七個小時後順利完成。手術時間一長，病人的體力也消耗較大，出血量較多。副院長表揚說，第一次做這樣的手術就很成功，不錯。這是一句無論如何不能讓病人聽見的道白。

這天，為術後管理，森川一直忙到深夜，當晚只能在值班室宿夜。手術做得還算順利，但人卻累得趴下了。

‐‐若是手術做得順利，他就會像餓狼一般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