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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叫梅野醫生來!&rdo;

小仲按了護士呼叫鈴後，梅野趿拉著拖鞋走了進來，此時已是晚上9點多鐘。

&ldo;你怎麼了?&rdo;

&ldo;側腹疼得厲害，兩邊都疼，你快幫我看看。&rdo;

梅野撩開小仲的睡衣，用手按著腹部確認痛處。小仲急不可耐地叫道：&ldo;快點想辦法，我疼得受不了了!&rdo;&ldo;可總得要診察一下。&rdo;梅野仍是一副謙遜態度，沒停下手。他靜靜注視著小仲的表情。

&ldo;別再磨蹭了，這裡是安養院吧?病人遭這樣的罪，該早點解除痛苦啊。今天院長不是說了，要減輕病人的痛苦，那是假話嗎?&rdo;

&ldo;我知道了，會注射的，請再等一下。&rdo;

梅野離開病房，很快拿來了注射器。他用酒精棉在小仲的手臂上消毒，隨即進行了肌肉注射。完了後，小仲轉過身，拉了拉被子，閉上了眼睛。這安養院到底是幹什麼吃的，真不明白!

&ldo;……小仲先生!&rdo;

小仲聽見叫聲一轉身，見梅野不知何時已坐在床邊的鋼管椅上。

&ldo;是不是覺得心靜了些?&rdo;

&ldo;嗯，感覺似乎好些了。&rdo;

&ldo;那就好。其實，剛才注射的並不是止痛劑。&rdo;

&ldo;怎麼?&rdo;

小仲皺起了眉頭。梅野微笑著解釋道：&ldo;剛才打的是鎮靜劑，是用來鎮定精神的。你的疼痛其實並不是由癌症引起，因為你說沒有癌細胞轉移的左側腹部也疼得厲害。&rdo;

&ldo;那是什麼原因引起的?&rdo;

&ldo;是你的情緒造成的。是不是有什麼事讓你生氣了?&rdo;

&ldo;有是有，不過那和疼痛有關係嗎?&rdo;

&ldo;不良情緒常常會引起病情惡化，只有說出來才會輕鬆。&rdo;

小仲怕會影響到其他病人，便放低聲音，一氣說個痛快起來。

&ldo;我確實對你們這些醫生有氣!包括今天的那位院長。說是巡診，也就例行公事般走上一圈了事，從不考慮病人有多痛苦。我們可都是些垂死的病人啊，不管你是哭還是笑都逃脫不了死神的魔掌。對這些，你們醫生知道多少?在病人面前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一走出病房就把病人的事忘得幹千二淨了。心裡想的儘是美食啦、高爾夫球啦、女人啦，就是怎麼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坦。你們可知道，我們病人對醫生的一舉一動是多麼在乎!想到這些，我心裡就止不住冒火。&rdo;

小伸手抓著被子的一端，喁喁訴說著心裡的煩悶。突然，他又想起那個三鷹醫療中心最可惡的醫生來，那傢伙現在日子肯定是過得逍遙自在。想到這裡，小仲越發鬱悶起來。

&ldo;生病的人心裡都有股怨氣。像你們這些醫生，只會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遠遠地望著病人走向死亡。你們是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死，因為醫生得了病可以自己治。&rdo;

梅野身子朝後靠了靠，睜大眼睛，看著小仲。等對方說完了，他才低下頭，抿緊嘴唇，接著又搖了搖頭。

&ldo;事情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我就經常會想到自己的死。因為在安養院工作，常常目睹病人的死亡。&rdo;

&ldo;在這裡，去世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吧?&rdo;

&ldo;不，我就送走過幾個比我年紀小的病人，最年輕的是個28歲的女子。她丟下丈夫和年幼的兒女撒手歸西。我大學醫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