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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像山洞內可怕的景象。警鈴大作,洞內一片漆黑,空氣裡充滿了嗆人的灰塵,被困在裡面的人們極度驚恐,一邊尖叫著,一邊瘋狂地奔向出口,卻發現出口、火箭發射口、通風口都已經被石塊和土堵住,並且石塊和土還在向內湧。電線垂落地上,引起熊熊大火,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堵塞了熟悉的通道,使人們找不到出路。當山體向內擠壓,即將要壓碎他們脆弱的軀體時,人們互相推搡、擁擠、像螞蟻一樣瘋狂地四處奔逃。
&ldo;凱特尼斯?&rdo;耳麥裡傳來黑密斯的聲音。我想回答,可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捂住了嘴。&ldo;凱特尼斯!&rdo;
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學校正在開午飯,突然警鈴大作。沒人等著放學,或者需要等放學。老百姓對礦井事故的反應甚至凱匹特也無從控制。我跑到波麗姆的班級。我仍記得她當時的樣子,那時她七歲,小小的個頭,臉色蒼白,但兩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體坐得筆直,正在等著我來接她。我們早就約好了如果警鈴響了,我就來接她。她從座位上跳起來,抓住我的袖口。我們穿行在正擁向礦井出口的人流中。到了那裡,我們看到媽媽正手抓著為阻擋人群擁入而臨時拉起的繩索。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就應該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因為在這樣的時候,應該是媽媽去找我們,而不是我們找她呀?
罐籠吱吱嘎嘎地響著,不停地上上下下,把渾身漆黑的礦工從肚子裡吐出來,吐到赤裸裸、慘白的陽光下。每上來一撥人,他們的親人就發出了欣慰的哭泣聲,就會從繩子底下鑽過去,帶走他們的丈夫、妻子、孩子、父母或兄弟姐妹。我們站在黃昏的寒風中,天上飄起了雪花。罐籠越走越慢,吐出來的人也越來越少。我跪在地上,手掌壓在煤渣地上,我多麼渴望能從這裡把爸爸領回家呀。如果有哪種感情超越了對困在地下的爸爸的渴望,我並不知道,此時我是多麼的無助和絕望。不斷有受傷的人或者死者被拉上來,我們等了整整一夜。好心的陌生人給我們披上了毯子,端來了熱湯,可我們沒心思喝。最後,到了清晨,礦長臉上的悲哀表情只能說明一件事。
我們剛剛乾了什麼?
&ldo;凱特尼斯!你在那裡嗎?&rdo;黑密斯這時候興許正琢磨著給我戴頭箍了。
我把手放下來,&ldo;是的。&rdo;
&ldo;到屋子裡去。凱匹特殘餘的空軍可能會伺機報復。&rdo;他命令道。
&ldo;是的。&rdo;我重複著剛才的話。除了開機關槍計程車兵,樓頂上所有的人都開始往屋子裡撤。我下樓時,忍不住用手撫摩著光滑的大理石牆壁,這牆壁是如此的美麗而冰冷。即使在凱匹特,也沒有任何牆壁能與這舊建築的富麗堂皇的大理石牆壁相比。石頭的表面堅硬無比,我手掌的肌肉被壓扁,熱量被帶走。石頭總能夠征服人類。
我坐在大廳入口處的石柱旁,透過大門,我可以看到大理石地面向前延伸到臺階,臺階再往前走就是廣場。我仍記得當我和皮塔在贏得飢餓遊戲比賽後接受人們祝賀時的感覺,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當時,我已被勝利巡演折騰得精疲力竭,又沒能夠平息各轄區的反叛情緒,而且時時被格拉芙和加圖的死亡的記憶折磨著,特別是加圖緩慢而悲慘的死亡。
博格斯蹲在我旁邊,在陰影下顯得臉色蒼白,&ldo;我們沒有炸毀火車隧道,你知道。一些人應該能出來。&rdo;
&ldo;然後等他們一露面我們就打死他們?&rdo;我問。&ldo;只有在不得以時,才會這麼做。&rdo;他回答道。&ldo;我們可以把火車開進去,幫著疏散傷員。&rdo;我說。
&ldo;不,我們決定把火車道留給他們,這樣他們可以儘可能地把人員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