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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醒醒吧。能在拷問過程中睡著，你也算是很有膽量。&rdo;一名滿臉胡碴的年輕男人說道。他正拿著一把類似鉗子的東西，抵在我的指尖上。&ldo;我連一枚指甲都還沒拔呢。&rdo;他說。

我感覺天旋地轉，彷彿被倒吊在半空中轉圈子。

&ldo;這裡是……&rdo;我環顧左右，發現這是我家公離的廚房裡。我縮著肩膀，整個人被捆綁在廚房中央的一張椅子上。

&ldo;你老婆懷疑你偷腥，所以派我來問出偷腥物件。&rdo;男人聳聳肩說道。

我心想，這麼說來，過去這段期間我所看見、所經歷的那些事，都是一場夢境?是為了逃避折磨的疼痛與恐懼，我的意識躲進了我自己創造出來的故事裡?包括歌許公司、交友網站、安藤商會和井坂好太郎的死，都是我的幻想?這麼一想，一股虛脫感頓時襲來，同時也鬆了口氣。只不過看著眼前的男人，恐懼又湧上心頭。一切都要從頭來過嗎?從這個場景開始?我氣餒極了，這種心情就像是活了大半輩子又被迫變回小學生一樣。

&ldo;你偷腥了，對吧?&rdo;鬍子男輕聲說道。

&ldo;夠了，別再來了!&rdo;我喊道。

&ldo;我們到了哦。&rdo;

忽然，我的身體劇烈搖晃，似乎有人推著我的右肩，於是我張開了眼，感覺像是意識醒來之後，硬逼自己撐開眼皮。我揉著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車內副駕駛座上，縛著我的不是繩索，而是安全帶。負責開車的佳代子說：&ldo;該醒了，我們到了。&rdo;

&ldo;渡邊，虧你還睡得著。&rdo;後座的五反田正臣敲著我的椅背說：&ldo;看來等一下都交給你就對了。&rdo;

&ldo;我做了個夢。&rdo;

&ldo;什麼夢?&rdo;

&ldo;一切都是夢的夢。&rdo;

&ldo;真像繞口令。&rdo;五反田正臣笑著說：&ldo;你在逃避現實啊。哪一邊比較好?現實?還是夢境?&rdo;

&ldo;半斤八兩。&rdo;我說道，五反田正臣滿意地說：&ldo;我想也是。&rdo;

佳代子下了車，我才想起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我解開安全帶，走出車外，還沒幫後座的五反田正臣開車鬥，他已經自行下車了，明明雙眼看不見，動作卻這麼利落，真的很令人訝異。

車子停在一處寬敞的地下停車場。這是一棟外觀頗新的狹長形大樓，樓高超過五十層，我們位在地下二樓的停車場。以上是佳代子的說明。她說她開車進後門，沿著地面上的指示燈左彎右拐了一會兒，就到了這裡。我心想，最近停車場出入口都有辨識車籍資料的裝置，這輛車能安全透過，看樣子應該不是贓車吧。

停車場裡頗昏暗，看不清遠方，四面都有通道向遠處延伸，腳邊閃爍著行人專用的箭頭燈光，我們沿著標示走了一會兒，終於進到建築物內部，眼前是一整排約十座電梯，全黑的牆面透過間接照明而隱隱亮著光。

&ldo;真氣派的大樓啊。&rdo;佳代子在成排電梯前伸著懶腰。

&ldo;歌許公司就在這裡?&rdo;

&ldo;不過永嶋丈說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公司啊。&rdo;五反田正臣撇起嘴角說道，一邊撫著小狗形狀的步行輔助器。

&ldo;他說在二十五樓吧?&rdo;佳代子說著按了上樓按鈕，斜前方一道電梯門緩緩開啟，彷彿已等候多時。

我們走了進去，電梯朝二十五樓快速上升，我們默默看著標示樓層的數字。&ldo;去了也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