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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人命因天鵝城而死，即使脫去法律限制，賀丞是無辜者，但他仍舊需要為陳治國的死負責。

兩人不約而同的陷入了自己的沉默，楚行雲埋頭思考，而賀丞看著他，把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裡，緊緊握著拳頭，心裡忐忑難安。

他並不是在為自己被揭穿所謂的罪惡而緊張，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就像他說的，就算他不阻止，大勢所趨之下，陳治國的家人必敗無疑。他感到緊張和難安只是因為他把審判自己罪與罰的審判權交給了楚行雲，就像那次在審訊室一樣，楚行雲是他唯一的法官。楚行雲定他的罪，他就認罪，楚行雲赦免他，他就是清白的。

他不在乎任何律法，他只在乎楚行雲對他的看法。

楚行雲沒察覺自己在無形之中擁有了生殺予奪的權力，而賦予他權力的正是賀丞，他看著手腕上的腕錶沉默，深思，在半個小時剩下最後十分鐘的時候，忽然長呼了一口氣，抬起一雙熾熱的眼睛看著牆角的攝像頭，說：&ldo;這就是你目的嗎?翻出一件無法評斷對錯的舊案，你想幹什麼?毀了賀丞嗎?&rdo;

那個人的聲音終於正常了，是一道清澈而冰冷的少年音，他說：&ldo;我不在乎是否能毀了他，我需要他道歉。&rdo;

賀丞把目光從楚行雲臉上移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仰頭對著攝像頭露出一絲譏笑：&ldo;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能做出更公平的抉擇，我就道歉，不然，你憑什麼讓我道歉?&rdo;

那少年短促而古怪的笑了一聲，音調更為冷澈：&ldo;那你繼續猜吧，賀先生，猜猜這個女人是誰，給你一些提示，就從陳治國開始，然後你再決定需不需要道歉，你還有十三分鐘。&rdo;

房間裡歸於平靜，平靜的只有兩人交雜錯亂的呼吸聲，和窗外不斷吹來的風囂聲。

楚行雲滿頭大汗的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手上的熱汗也是層出不窮，沾了汗水的手指化不開螢幕，他越來越急躁，下的力道越來越大，幾乎把顯示屏碾碎。

賀丞一言不發的把手機從他手裡拿過去，拂去顯示屏上的汗水，幫他劃開螢幕又遞還給他。

楚行雲用一雙烙鐵般炙熱通紅的眸子盯著他，眼神裡殺氣瀰漫，兇氣勃勃，像是剛經過惡鬥的野獸。

&ldo;你在緊張什麼?&rdo;

賀丞看著他問。

在緊張什麼?

或許是預感到這次的對手是個瘋子，並且瘋子的目標是賀丞，或許賀丞將身敗名裂於此，也未可知。

楚行雲像是沒聽他在說什麼，反問：&ldo;你還有事瞞著我嗎?&rdo;

&ldo;你指的是什麼事?&rdo;

兩人都在像對方發問，並且都得不到答案，楚行雲發現自己和賀丞陷入同一種境地，一種未知的，迷惘的，被動的境地。只能被藏在攝像頭後的那個人牽著鼻子走，但是他們卻無能為力，只能配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就自己找，楚行雲聯絡高遠楠讓他起底調查陳治國，很快，高遠楠把電話撥了回來。

&ldo;楚隊，陳治國死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妻子也很快離世。&rdo;

&ldo;說清楚。&rdo;

&ldo;陳治國的妻子徐芳，在陳志國死後再就業，在一家傢俱廠做工，手臂不甚被機器絞斷，送到醫院搶救過來後忽然術後突發感染，全身面板潰爛而死。&rdo;

楚行雲：&ldo;他沒有孩子嗎?&rdo;

高遠楠道：&ldo;兩個女兒，陳萱和陳蕾，陳萱還活著，但是陳蕾也在三年前去世，死因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