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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的難受,呆立了一會子,仍舊出站坐了汽車回家。到了門口,自給車錢,以免家裡人知
道,可是家裡人全知道了。靜宜笑問道:“大哥為什麼一個人坐了車子到火車站去,是接何
小姐嗎?我們剛才接到陶太太的信,說是她要來哩,你的訊息真靈通啊!”家樹欲待否認,
可是到火車站去為什麼呢?只得笑了。——自這天氣,心裡又添了一段放不下的心事。
然而何麗娜卻處在家樹的反面。這時,她一個人在頭等車包房裡落了一陣眼淚,車子過
了楊村,自己忽然不哭了。向茶房要了一把手巾擦擦臉,掏出身上的粉匣,重新AE?了一AE
朔郟�愕椒鉤瞪俠矗��艘黃鵪【疲珹E?窗看景,自斟自飲。這飯車上除了幾個外國人而
外,中國人卻只有一個穿軍服的中年軍官。那軍官正坐在何麗娜的對面,先一見,他好象吃
了一驚;後來坐得久了,他才鎮定了。何麗娜見他穿黃呢制服,繫了武裝帶,軍帽放在桌
上,金邊帽箍黃燦燦的,分明是個高階軍官。這裡打量他時,他倒AE?了頭去看窗外的風
景。何麗娜微笑了一笑,等他AE?過頭來,卻站起身和他點了點頭。那軍官真出於意外,先
是愣住了,然後才補著點了一點頭。何麗娜笑道:“閣下不是沈旅長嗎?我姓何,有一次在
西便門外看賽馬,家父介紹過一次。”那軍官才笑著〃呵〃了一聲道:對了,我說怪面善呢。
我就是沈國英。令尊何署長沒曾到天津來?”何麗娜和他談AE?世交了,索性就自己走過
來,和沈國英在一張桌上,對面坐下,笑道:“沈旅長!剛才我看見你忽然遇到我,有一點
驚訝的樣子,是不是因為我象個熟人?”沈國英被她說破了,笑道:“是的。但是我也說不
起來在哪裡會過何小姐的?”何麗娜笑道:“你這個熟人,我也知道,是不是劉德柱將軍的
夫人?我是聽到好些人說,我們有些相象呢。沈旅長不是和劉將軍感情很好嗎?”沈國英聽
了這話,沉吟了一會,笑道:“那也無所謂。不過他的夫人,我在酒席上曾會過一次面。劉
德柱還要給我們攀本家,不料過兩天就出了西山那一件事。我又有軍事在身,不常在京,那
位新夫人,現在可不知道怎樣了,何小姐認識嗎?”何麗娜道:“不認識。我倒很想見見
她,我們究竟是怎樣一個象法,沈旅長能給我們介紹嗎?”沈國英又沉吟了一下,笑道:
“看機會吧。”何麗娜這算找著一個旅行的伴侶了,便和沈國英滔滔不絕,談到了北京。下
車之時,約了再會。
何麗娜回到家,就打了一個電話給陶太太,約了晚上在北京飯店跳舞場上會。陶太太
說:〃你不是到天津去了嗎?而且你也許久不跳舞了,今天何以這樣的大高興而特高興?”
何麗娜笑而不言,只說見面再談。
到了這晚十點鐘,陶太太和伯和一路到北京飯店來,只見何麗娜新燙著頭髮,臉上搽著
脂粉,穿了袒胸露臂的黃綢舞衣,讓一大群男女圍坐在中間。她看見陶伯和夫婦,便AE�
身相迎。陶太太拉著她的手,對她渾身上下看了一看,笑道:美麗極了。什麼事這樣高興,
今天重來跳舞?高興就是了,何必還要為什麼呢?臺上奏AE?樂來。何麗娜拉著伯和的手
道:“來,今天我們同舞。”說著,一手握著伯和的手,一手搭了伯和的肩,不由伯和不同
舞。舞完了,伯和少不得又要問何麗娜為什麼這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