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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買了門票走進裡面。可能因為是平日，沒什麼遊客，來客數少到反倒令人不安起來，很難享受這股清閒。&ldo;動物比人還多呢。&rdo;我說，多吉好像沒聽懂，只回了句：&ldo;是罷。&rdo;

進入園裡，依然不見任何華美的裝飾，參觀路線也不清不楚，整個水泥色的園地裡零星散佈著幾座籠子。沒有動物表演，也沒有熱情接待。

勉強要說有什麼裝飾的話，只有園內四處豎著畫有動物圖案的立牌，但那似乎是舊東西了，不是顏色剝落，就是裂了開來。換句話說，黑猩猩變成白色的，駱駝的駝峰折斷了。

途中也有園內商店，但鐵門是拉下的，可能只在旺季營業吧，特大號霜淇淋的塑膠模型寂寞地站在那裡。

動物的氣味隨風撲上鼻腔。這種氣味完全稱不上優雅，我卻覺得比無臭無味的殺伐氣息要來得溫暖多了，我個人相當喜歡。

幸好聽不太到什麼動物的叫聲。要是響起貓科動物的尖叫，我一定會反射性地回想起前天晚上電話裡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貓的慘叫。

我們入園後沿著右手邊的遊園路走著，多吉突然開心地出聲說：&ldo;（好巧。）&rdo;

&ldo;啊？&rdo;

多吉開始小跑步了起來，我也隨後跟上。獸籠裡的長臂猿和大狒狒發出怪叫，很樂地擺出各種動作，我很想慢慢觀賞，沒辦法。多吉停下了腳步，眼前的人竟然是河崎，他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子上。

&ldo;真巧呢。&rdo;河崎站起身，笑逐顏開。

&ldo;真的，好巧。&rdo;

&ldo;滿口胡言。&rdo;我說：&ldo;你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所以才來的吧？&rdo;

&ldo;咦？&rdo;多吉看了看我，然後望向河崎，&ldo;是這樣嗎？&rdo;

&ldo;沒有啦，&rdo;河崎輕笑，&ldo;昨天多吉打電話來，說他想去動物園，叫我告訴他在哪裡。&rdo;

&ldo;是的。&rdo;多吉側耳聽著河崎的日語，點了。

&ldo;所以我就想了：這麼說來，我也好想去動物園哪。&rdo;河崎撫了撫頭髮，聳起肩。&ldo;就這麼巧囉。&rdo;

&ldo;就這麼巧呢。&rdo;我不屑地說。

&ldo;很巧。&rdo;多吉天真地感到開心，他那種溫吞正是我欣賞的優點之一，所以我不會生他的氣。

&ldo;你在做什麼？&rdo;

河崎目不轉睛盯著多吉，&ldo;你真的很厲害耶，現在說得很溜了唷，很有天分。&rdo;

&ldo;什麼天分？&rdo;

&ldo;我又不是在跟你說話。&rdo;河崎即使是苦笑，也能吸引女人的目光，&ldo;多吉有假裝成日本人的天分唷。語言這種東西靠的是音感與韻律，舉手投足也很重要。我想多吉的音感應該很不錯，韻律感也不差。再說，不丹人使用的宗喀語，還有可能是日語的源頭呢。&rdo;

&ldo;騙人。&rdo;我相當存疑。

&ldo;數數的方法也非常像啊。&rdo;河崎豎起食指，&ldo;日語是ichi、ni、san，而宗喀語是chi、ni、suu；臉的長相也幾乎一模一樣呀。我想對他們來說，日語應該是很容易熟悉的一種語言。&rdo;

&ldo;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你不要隨便煽動多吉。&rdo;

&ldo;只不過呢，那種恭敬有禮的口吻實在不好哪。&rdo;河崎遺憾地說。

&ldo;不好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