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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和側室十分畏懼鬼魂。屋主成天酗酒,那側室則是日漸瘦弱。之前頗乖巧的
嬰兒,夜裡也害怕地啼哭。
「儘管如此,他們仍苦撐半年,最後實在無法忍受,逃也似地搬往他處。不
過……」
堪稱是罪魁禍首的屋主和側室雖已離去,但鬼魂還留在宅邸。接下來,改換鄰居
目睹那名女鬼。
「她總是茫然佇立,有時站在庭院,有時站在緣廊,始終維持生前的模樣。」
一眼便曉得不屬於陽世,她的身影極為淡薄,而且……
「不知為何,即使沒見過哪位夫人,也認得出是她。不過,再怎麼定睛細瞧,都
看不出對方的五官,愈看就愈模糊,簡直像無臉女。」
據說只有一個白色輪廓,隱隱浮現眼前。
「詭異的是,一切如比模糊,唯獨夫人身上的和服花紋特別清晰,連夜晚都看得見。」
不像陽間的人吧?諸星主稅語氣莫名激動。
「見過幽靈的人,有沒有出現任何不對勁?
新左衛門暗暗懊悔「早知道就別問了」時,初音熱中地回應。
「沒什麼特別的狀況,至少沒聽過傳聞,頂多會暫時感到渾身發冷。」
新左衛門嘆口氣。孔子在《論語》裡主張不語怪力亂神,意思是不能隨便談論鬼神。絕非否定鬼神,但也沒說能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聊得如此開心。
「主稅。」他略顯不悅,「你嘴上尊我為師,暗地裡卻想測試我吧。」
新左衛門雖不是儒學家,但習過儒學。諸星以這座鬧鬼的便宜宅邸為誘餌,想瞧瞧老師會如何看待此事。
新左衛門並未生氣,反倒驚訝於諸星的膚淺。
諸星主稅頓顯慌亂,連忙移膝向前,拜倒在地,狂冒冷汗。
「豈敢。在下只是認為,若是老師,一定能在這幢宅邸安住,憑您的智慧和膽識,想必能輕易化解束縛在屋裡的那位可憐夫人的怨念。」
「同樣一件事,黑的都可能講成白的。」
新左衛門撂下一句。諸星一改先前那洩氣的假軍學家模樣,又露出小狗乞食般的
眼神。
「可是,這並非壞事,因為房租十分便宜。選小石川當武家的隱居所,算是相當
高階的。」
附帶一提,萬一真的在那座宅邸袒發生什麼事……
「也能成為故事的題材。」
「你的說書場嗎?」
「不,是老師的《眉毛錄》。」
很早以前,加登新左衛門便習慣將身邊的雜事和市內的見聞記録下來。那只是一般的日誌,起初碰未取名。但初音說「這樣豈不太無趣」,於是,最近他以「閒暇時拔眉毛打發無聊般微不足道的故事」的含意,命名為《眉毛錄》。
新左衛門板著臉孔,初音依然笑盈盈。瞧她剛剛無比認真地發問,根本沒半點恐懼之色。
「初音,妳不在乎嗎?」
新左衛門不情願地開口,初音從容地點頭應聲「不會」。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且她怨恨的物件已離開,沒理由怨恨我們。若她真的現身,我願充當她聊天的物件,向人傾吐後,多少能紓解鬱積胸中的怨氣。」
初音繼續道。
「至今,我仍不時感到已故的父母就在身旁。待在陽世的我,就算無法與那位夫人的幽魂心意相通,常伴我左右的雙親靈魂也會助我一臂之力。」
諸星誇讚初音真是菩薩心腸。
「對了,那位夫人特別鍾愛繡球花。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