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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白巖說完，他的嘴便被爬進車裡的展青雲用隨手抄過來的一塊抹布堵住了。很好，機油味的。

汽車一路顛簸著，直到白巖透過天窗看到了樓頂上巨大的&ldo;星城醫院&rdo;四個字才停了下來。

&ldo;護士，如果誤吞了點東西‐‐我是說，比如金屬製品‐‐&rdo;在醫院大廳掛號臺前，展青雲問道，&ldo;掛什麼科?&rdo;

&ldo;硬幣?&rdo;前臺的護士小姐眼睛盯著電腦螢幕，頭也不抬地問道。展青雲回頭看見後面等著掛號的隊伍排得老長，為了不耗在這裡‐‐還沒見到醫生前還是別廢那麼多話，展青雲答道，&ldo;對，差不多吧。&rdo;

&ldo;五毛的還是一塊的?&rdo;護士問道。

&ldo;啊?&rdo;這問題倒是著實把展青雲給問懵了。說起來，如果跌打損傷那些外傷不算在內的話，仗著自己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展青雲確實有好幾年沒邁進過醫院的大門了。不知最近是否出了什麼新規新政，取出個吞下去東西還要跟辦案一樣核實犯罪數額?展青雲愣在當場思忖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ldo;我問你，五毛的，還是一塊的，聽不明白麼?&rdo;展青雲身後比肩繼踵的等著掛號的隊伍讓護士已經沒了什麼耐心。展青雲心想，可真是沒聽明白。他扭過頭看了看離他十來米遠的角落裡扶梯下面的白巖‐‐靠著牆，擺出一副看上去他只是在背著手歇腳而已的樣子。儘管展青雲招了手，但白巖還是絲毫沒有想要過來的意思。展青雲覺得沒指望了，雖然他此時此刻確實急需一個&ldo;翻譯&rdo;。

&ldo;有，有什麼區別麼?&rdo;聽到護士已經開始招呼排在他身後的人了，展青雲趕忙轉回了頭問道。

&ldo;五毛的直徑小直接洗胃。一塊的要先拍片子，萬一卡住了去開個胸。&rdo;護士語速飛快地說道。就是嘛，早這麼解釋不就好了麼，展青雲心想。但，等等‐‐洗胃?開胸?展青雲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緊。

&ldo;不不不，不是硬幣!&rdo;展青雲趕忙解釋道，而後他壓低了聲音，&ldo;是這樣，打鬧的時候，不小心‐‐吞了把鑰匙，大約，就這麼一點‐‐&rdo;說著，展青雲用小拇指比劃了一下大小。

&ldo;鑰匙?&rdo;護士小姐終於抬起頭來了，她掃了眼展青雲，又順著剛才展青雲回頭的方向掃了眼站在牆邊的白巖，透過前臺的話筒揶揄道，&ldo;嚯!玩得夠花的啊‐‐&rdo;好了，這下子熱鬧了，現在排在展青雲後面的所有人齊齊轉身看向了白巖站著的方向。

&ldo;我掛急診!&rdo;白巖從角落裡氣沖沖地走了過來，&ldo;電鋸!急診室有吧?&rdo;剛剛還在偷笑的護士這會兒不笑了，她瞥了眼一臉殺氣騰騰的白巖。一旁的巡視保安走上前探過身子低聲對展青雲說道，&ldo;您的朋友看起來情緒有點激動，我是說‐‐需要報警麼?&rdo;

&ldo;謝謝‐‐我就是警察。&rdo;展青雲安慰似的拍了拍保安的肩。

後來，他們既沒有去拍片子，也沒有掛急診。一個小時候後，二人駕車回到了展青雲的公寓裡。

就在展青雲掂量著手中草紙包裡的三錢巴豆發呆，卻完全掩飾不住臉上的牴觸情緒的時候，仍舊被反拷著手的白巖則蹲在沙發前，用下巴翻著頁，研究起了一本菜譜來。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