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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裡面並非沒有積極意義，體現了中國人對於行政成本的超前意識。】因而，人們都非常相信行為規範，並且認為只要自己遵守它，就一定會獲得安全。一個人可以透過遵守現存規範來表現自己的勇氣、優秀，而不是體現在他對現存制度的修改或反抗上。67【67薩評：這一點從歐美的角度完全不能理解，他們在社會困苦的時候都把問題歸結於體制，並認為只有推翻體制或者解散內閣重選才能解決問題。】這個世界在許可的範圍內就是一個可知的、可靠的世界。這些規範並不只是摩西十誡中的一些抽象道德準則，它們也是一系列具體的行為準則：它規定了在這種場合應如何行事，在那種場合又該如何行事；武士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辦，平民在這種情況下又該如何辦；兄長該如何行事，而弟弟又該如何行事等等。

在這種制度下，日本並沒有成為一個順從的民族，這一點與那些受到強力等級制度統治的民族不同。重要的是要承認，日本各個階級都獲得某種保障。甚至賤民階層68【68薩評：中國古代也時而有賤民一說，比如廣東的民，但最典型的是明代的“賤籍”，即在靖難之變中站在建文帝一邊的大臣家屬，一直到清朝，他們都被置於和日本的“穢多”相同的地位。今天日本依然有賤民的存在，但隨著對他們人權的承認，日本社會倒出現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現象——在錄取公務員的時候，如果有賤民身份往往會獲得破格待遇，因為政府官員都怕擔上“歧視賤民”的大帽子。日本近年曾發生過一起警察勾結黑社會欺詐平民的嚴重案件，發現其中參與的犯罪警察平時就作風極差，劣跡昭彰，卻無人敢管，訊息傳出輿論大譁。最後調查的結果是這個警察出身“賤民”，上司同僚也是因為怕“歧視賤民”的大帽子不敢管他。】也獲得保障，以壟斷他們的特殊職業，他們的自治團體也獲得了當局認可。每個階層所受的限制很大，但卻有秩序和安全。

各安其位（14）

印度卻沒有日本等級限制中的某種靈活性。在日本的習俗當中，你可以在不破壞公認的方式的情況下，採用技巧來利用等級制度。一個人可以透過好幾種方式來改變自己的等級地位。在日本的貨幣經濟下，高利貸主和商人必然會富裕起來，之後他們就會使用各種傳統的方法來躋身於上流社會。比如他們可以利用典押和地租而變成“地主”。的確，農民的土地不允許轉讓，但是由於日本的地租很高，所以讓農民繼續留在他們的土地上是有利可圖的事情。高利貸主可以住在那塊土地上，並且能夠對土地收取佣金。在日本，這種土地“所有權”是有名有利的。這些土地“所有”者的子女們則透過與武士階層通婚而變成貴族。

另外一個利用等級制度的傳統方法是收養，這是一種“購買”武士身份的方法。德川氏對商業嚴加限制並沒有阻礙商人很快富裕起來。69【69薩評：德川幕府的統治中心是日本關東地區的中心江戶（東京），這也是前文所說，大名們要在江戶住半年，而且他們的妻子要留在江戶的原因。當時的天皇所在的京都雖是首都，卻無重大影響。明治維新後，日本的首都才正式定為東京。而當時日本商人則集中在以大阪為中心的關西。直到今天，大阪依然是以商業著稱的城市，而東京則是政治中心。這有些像中國的北京和上海，又有些像美國的華盛頓和紐約。】因而，商人們就想盡辦法讓武士收養自己的兒子。日本人大多招女婿而很少收養子。入贅的女婿稱“婿養子”，可以成為岳父的繼承人，但他們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他的戶口要從生父家的戶籍中刪除，然後轉入妻子家的戶籍，從此後就要採用妻子家的姓氏，並要和岳父岳母一起生活。代價儘管很高，但獲益卻不少。當富有商人的後代成為武士之後，原先貧窮的武士家庭實際上就與財富建立了聯絡。沒有發生反對等級制度的暴力行為，它依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