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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暄自然明白她言外之意,輕笑道:「我會從東府調遣馭獸者前來,小心養護那豹子,等傷好後,便於附近圈一座山頭,省得它受滋擾,也避免傷及山民。九公主覺得如何?」
晴容明眸如落了一把璀璨星子,亮晶晶爍著光:「殿下想得周到。」
「可惜……最近實在忙碌,來不及給它作畫。對了,九公主可曾畫過雪豹?願一睹風姿。」
「小九昔年拙作,未得精髓,若在行館尋獲,自當奉上,還望殿下勿見笑。」
二人從豹子扯到畫作,遠遠見行宮方向的山道上飄起塵土,料想終須道別,各懷感慨,一時無言。
歷經生死,冠冕堂皇的客套已成廢話。
緘默少頃,夏暄打破沉默:「我……得趕回城處理走私案,千般感激,萬般愧疚,來日再敘。」
「小九為臣子,略盡綿薄之力,殿下何須客氣?」
夏暄皓齒輕磕下唇,長眉一蹙,沉聲問:「若將來另有要事請教,九公主可願相助?」
晴容卻記起,太子曾私下對甘棠承認,想趁她還沒正式成為皇嫂,請她幫忙,沒準不止一回。
此際的他,神色凝重,欲語又止,可見「請教」的,絕非易事。
會是她好奇又難以啟齒的那樁嗎?
山林馬蹄聲隨風而至,晴容深知行宮再遇未必有機會密談,細看周邊除甘棠外再無旁人,她示意魚麗先去牽馬,積攢勇氣前挪一步,直截了當開口。
「請恕小九冒昧,敢問殿下……所為的,可是餘家的案子?」
夏暄身影微凝,縱然慣於喜怒不形於色,朗目仍無可逃避地滲透出震驚:「阿皙透露的?」
晴容搖頭:「嘉月公主隻字未提,是小九妄自揣測,懇請殿下恕罪。」
夏暄端量跟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雅潔利落的裝束散發英氣,沉靜眉眼裡的聰慧圓融曾一次又一次讓他驚中暗喜;可這回,過分的聰敏,叫他心膽發顫。
晴容昂首凝望他默然中不乏震悚的面容:「殿下對餘家叔侄不聞不問,不代表沒放心上。小九理解您的處境,您的位置,得來不易。殿下的長兄,並非因暴怒而星隕,對嗎?」
夏暄眸色一冷:「九公主還知道什麼?」
晴容久未見他冷眼相對,心下驀地滲出寒氣——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就算太子目下尚為幼龍雛虎,也萬萬容不得冒犯。
她何以天真認為,攜手經歷一場不大不小的危難後,地位尊崇的監國儲君,願對她這個小國公主推心置腹?
是屢次化身動物作陪,給了她「彼此信賴」的錯覺?
晴容倒抽一口涼氣,垂首啞聲道:「小九出言無狀,請殿下降罪。」
夏暄淡漠面容掠過一絲半縷的惻隱,正欲說兩句緩和之言,不料一隊人馬自行宮方向疾行至花林外,逼著他把喉底的話嚥了回去。
···
日影西傾,待晴容主僕二人被護送回依山傍水的行宮,夏皙借「帶下人探病之機」,親自掩護她們回居所。
正逢幾陣清風拂過,深深淺淺的萬千花瓣夾著零星飛絮,於宮閣前席捲流轉,予人恍如隔世之感。
「為何耽擱那麼久,還折損一名女護衛?」
步入無人庭院,夏皙一把拉住晴容的手,眉宇憂慮重重。
晴容不答,反問她這兩日有否異常。
夏皙蹙眉:「說來也怪,既已放話說你車馬勞頓,傷病復發,閉門靜養,可樂雲姐姐三度派人來問慰,似乎太殷勤了些。她那日以『衣裙汙損』為藉口,扣下你最得力的侍女,還想怎樣!若非怕她覺察端倪,我定不容她步步緊逼!」
晴容自從知曉樂雲公主受太子所託,略施小計扣押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