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謝隨道：&ldo;他的靠山，便是你的敵人？&rdo;

秦念微微掩了眼睫，&ldo;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密道中看見的那些骸骨之中，有三具極特異的？&rdo;

謝隨回憶道：&ldo;一個四肢大張被釘死在壁上，一個整副骨架被毒燻成青色，一個被切成了數十段，看起來卻彷彿是完完整整的。&rdo;

秦念聽著，目中也流露出不忍之色，&ldo;當時你說了一句話。&rdo;

&ldo;我說，聖上當年龍潛之時……&rdo;

&ldo;聖上當年龍潛之時，好養武林異人。&rdo;秦念慢慢地道，&ldo;其中四個，一個輕功冠絕天下，最擅飛簷走壁，足履無聲，號四翼蝙蝠，他的四肢便是他的四個翅膀。&rdo;

&ldo;於是他的四個翅膀，便都被釘死在牆上。&rdo;

&ldo;一個精通天下草木習性，最擅製毒用毒、解毒藏毒，號百草神君，據說他身無兵刃，只隨身背一隻布袋，遇見了不認識的草木便放進布袋裡帶回去研究，但到得後來，他那布袋終日空空，因為世上已沒有他不認識的草木了。&rdo;

&ldo;於是他也被劇毒致死，全身連骨頭都毒透了……偏那隻布袋還在他身邊。&rdo;

秦念嘴角動了一動，像是想笑卻沒有笑，&ldo;一個內力剛猛而刀法奇詭，原本出身市井屠戶，兵刃就是一把砍豬肉的大菜刀，可以將敵人像砍豬肉一般砍成十七八段，而敵人倒在地上時那屍身看起來還似是完整的。&rdo;

謝隨不再說話了。

秦念也沉默了很久，才又道：&ldo;還有一個，第四個人，就是紅崖寨的老當家。&rdo;

謝隨頓了頓，&ldo;看來那位老當家，也必是當世奇人。&rdo;

&ldo;若論武功，她比另三位要差得多了。&rdo;秦念淡淡笑道，&ldo;但是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最好看、最年輕的女人。&rdo;

女人，總是有許多比武功更厲害的招數的。謝隨沒有再細問，但他也已不想再細聽。

他已經知道這必是一個被欺騙、被背叛、被屠戮、被掩埋的故事。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種故事，原本就太多、太多了。

秦念卻也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沒有將這個故事繼續講下去，而是逕自道：&ldo;安可期用你，將我從紅崖寨引出來，大約就是知道了老當家離開了紅崖寨的事情。他、或者他的靠山擔心，老當家會將當年的秘辛告訴我。&rdo;

謝隨道：&ldo;你也確實全都知道了。&rdo;

秦念道：&ldo;他用根本不存在的一百兩黃金誆我，我便用那實打實的一百條人命誆他。&rdo;

謝隨笑起來，&ldo;你們不都是在誆我麼？&rdo;

秦念看向他。

謝隨笑著，好像真的心無芥蒂一般。

&ldo;你號稱自己去了一趟絕命樓，被高千秋打了兩掌受了內傷，還滿身是血地倒在我床邊‐‐都是誆我的吧，念念？&rdo;

秦念吩咐小鬟先退下了。

謝隨道：&ldo;她能退到哪裡去？&rdo;

&ldo;哪裡都可以。&rdo;秦念道，&ldo;這船上除了安可期自己，其他都已不是安可期的人了‐‐也許連他自己，也不屬於他自己了。&rdo;

謝隨笑道：&ldo;我家念念果然算無遺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