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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rdo;她說，&ldo;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裡。&rdo;

秦念抓緊了彎刀的刀柄，&ldo;他在哪裡？&rdo;

沈秋簾道：&ldo;極樂島，雲夢寺，方丈禪室。&rdo;

這答案來得太過容易，令秦念下意識地懷疑。

&ldo;我如何知道你不是騙我？&rdo;她冷冷地道。

沈秋簾微微睜大了那一雙妙目，&ldo;你如何知道？你不必知道。說起來，這個問題，你根本沒有資格問出口，不是嗎？&rdo;

秦念只覺無法理解，&ldo;但你是延陵侯的夫人，你為什麼要幫我？&rdo;

沈秋簾凝望著池對岸的少女，在近午的烈日之下，少女一身暗色勁裝，身軀筆直地站立，目光銳利地反射出日光。她看起來是那麼篤定，那麼堅持，但這只是因為她很多事情都尚未懂得，所以她才會不停地追問那些為什麼。

沈秋簾聽說過，這個少女，是由謝隨撫養長大的。沈秋簾很羨慕她，羨慕她因為遇見了謝隨，所以擁有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

但是沈秋簾當然也不會告訴她。

她只是好笑一般掩住了嘴，&ldo;我若說是因為我喜歡謝季子，你信不信呀？&rdo;

秦念沒有笑。

她與謝隨最不同的一點便是，她不像謝隨那樣可以對一切世事都發笑。

她盯著沈秋簾，好像一定要在對方的笑容中盯出一個窟窿，末了，才道：&ldo;你沒見過他，所以就算喜歡他也不要緊。&rdo;

沈秋簾的笑止住了。

她僵了片刻，才道：&ldo;你說什麼呢，我同侯爺，現在也過得很好。&rdo;

秦念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沈秋簾明白過來，其實對方根本就不在乎她和謝陌過得好不好。

所以她所補充的這一句，也就好像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自言自語。

秦念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沈秋簾一抱拳，行了個江湖人的禮，&ldo;多謝夫人，來日再會。&rdo;

說完，她已縱身離去，剎那消失在重重花木之後。

&ldo;你沒見過他，所以就算喜歡他也不要緊。&rdo;

盛夏的風日底下，沈秋簾卻仍然在咀嚼著這句話，很久、很久，竟覺得喉頭髮澀，難以下嚥。

第38章 執熱（三）

從吹金斷玉閣通往極樂島的密道早已被秦念自己毀了，現在要去極樂島, 唯一的法子便是坐船。

高千秋漁夫出身, 此事又須保密, 便自找來一艘輕便的烏篷小船, 與秦念兩人逕往風浪上行去了。初時船行甚穩，但到午後，陰雲再次往頭頂密密地壓了過來。

&ldo;又要下雨囉！&rdo;

隔著重重疊疊的木板、條條道道的鎖鏈，謝隨好像聽見外面有人這樣大聲說著。

頭頂是一扇天窗, 渾濁的日光從鐵柵格之間透進來, 投射在他身周的水波里。他想望一眼那窗外，脖頸卻被枷住而無法仰頭, 所以他只能盯著這水面。

鮮紅的水蛇在水中迅捷地遊動著，而水上的光線漸漸地暗淡了，似乎確實是陰天了。

有人走到鐵欄外來，上下打量他半晌，才徐徐地道：&ldo;謝小侯, 我知你嘴硬, 但你也須知道，皇上他也並不心軟。&rdo;

這人的聲音尖細, 每句話的末尾都拖長了語調，聽得人心頭膩煩。

謝隨沒有看他, 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

&ldo;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是因為你以為皇上還和過去五年一樣, 終究捨不得殺你。&rdo;那人下巴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