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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妙娘子你何必著急。&rdo;一個帳房先生模樣的人慢條斯理地道，&ldo;你這又是鐵抓子又是毒匕首的，太也麻煩不是。&rdo;

那妙娘子狼狽躲開剩菜中淋淋漓漓的汁水，怒道：&ldo;你們倒是來幫忙啊！&rdo;

&ldo;我們若幫了忙，那五百兩紋銀該給誰呢？&rdo;又一個彷彿是呆頭呆腦的大漢開了口，笑得很是憨厚，&ldo;妙娘子您這麼厲害，您算一算？&rdo;

秦念站在桌上，彎刀出鞘，看著這些人推來推去的算計，冷笑道：&ldo;你們這還算是江湖人嗎？做朝廷的走狗不說，便連五百兩銀子都要算這麼清楚？&rdo;

&ldo;秦大當家瀟瀟灑灑，&rdo;那帳房先生舉起一面鐵算盤，&ldo;錚&rdo;地撥了一下，迴響不絕，直令人雙耳發聾，&ldo;哪裡曉得有牽累的辛苦？&rdo;

秦念哼了一聲，&ldo;你們便一齊上來，又有何妨？&rdo;

話音未落，她已破窗而去！

&ldo;快追！&rdo;一人又道。

偏是那妙娘子此刻卻不著急了，只是疑惑地皺起了眉頭，&ldo;她若一直跟著謝隨，武功該是少林的路數才對；怎麼這幾手功夫，倒一點也不像呢……&rdo;

&ldo;她是紅崖寨的大當家，自己有點貨也不奇怪！&rdo;

&ldo;可這功夫……&rdo;妙娘子喃喃，&ldo;俊是很俊，恐怕不是什麼好功夫……&rdo;

那幾人三腳貓的把式，秦念很快就將他們甩脫了。

但也因如此，她不敢再在城鎮間落腳。紅崖山雖近在眼前，但據茶肆小二所說，官兵早已上山，她必須從不為人知的小徑繞行上去，才不至於自投羅網。

到夜半時，她走到了一處亂葬崗上。

冷月溶溶，如水銀自天際流瀉而下，處處枯冢荒墳之間散碎著骯髒的泥土與殘雪，乾枯的樹下有野狗徘徊，夜中那野狗的雙目露出冷冽似人的幽光。

秦念走到一座墓碑的背後，慢慢地坐下來。還未走近時，她已聞見死屍身上的腐臭味，如果月光有味道，或許也不會比這味道更好聞。但不知為何，這味道卻讓她安心。

很久以前，她與謝隨亡命天涯，也曾躲在亂葬崗中。那時候她怕極了，渾身發抖地往謝隨懷裡鑽，直擔心墳墓裡的鬼會突然跳出來抓走她‐‐

可是那時候，謝隨對她說：&ldo;別怕。死人是不會傷害你的。&rdo;

而她到現在也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世上，能像死人一樣安分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她倚碑端坐，靜靜調息，感覺到墓碑冰冷的紋理印在自己的背脊。

老當家當年曾給自己一部武經，是她畢生心血所成，尤以內功&ldo;九霞&rdo;為上。當時秦念因跟隨謝隨習武，已有少林功夫的根基，但少林內功純陽至剛，不合女子體性，又兼穩紮穩打、進境太慢，秦念甫一接觸九霞功，就立刻為其威力所眩。

那個時候，自以被謝隨拋棄的她萬念俱灰，練功倒是一日千里，不過一兩年，好像已勝過跟著謝隨的十年修習。若不是謝隨突然回來打斷了她，也許到今日她的九霞功已經大成。

半炷香後，氣息漸暢，秦念抬頭，見冷月無聲，自己撥出的白氣在空中飛速地散去。

她忽然聽見了，這寂靜無人的亂葬崗上還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那人是從她背後，西北方的樹叢中，慢慢地走了出來，手中似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