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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沒有應是,直到長意點了頭。她便恭敬的離開了。
紀雲禾心滿意足的捧起了碗,她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對面的長意,長意今天似乎事務繁忙,手裡還拿著一封長長的文書在皺眉看著。
察覺到紀雲禾的目光,長意目光錯過文書,看向紀雲禾。卻見紀雲禾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她笑得溫和且平靜,長意本因文書而煩躁的情緒微微緩了緩,他眉頭漸舒,將文書放下。
&ldo;有事?&rdo;他依舊冷冷的問著。
&ldo;沒事。&rdo;紀雲禾道,&ldo;只是覺得你如今越發有威嚴了,和以前相比,這變化,可謂天翻地覆。&rdo;
但凡紀雲禾提到&ldo;以前&rdo;二字,長意便心情不會好。他冷哼一聲,再次拿起了文書:&ldo;拜你所賜。&rdo;
紀雲禾笑笑,乖乖的吃了一口飯,宛如在閒聊家常一般,道:&ldo;但你的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甚至比以前更有成熟的味道了。&rdo;
目光聚焦的地方又從文字變到了紀雲禾的臉上。
紀雲禾今天非常的乖巧,吃一口飯,吃一口菜,細嚼慢嚥,半點不用人催。他心頭有些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上來是如何奇怪。
直到紀雲禾將碗中的米飯和菜都吃完,長意也闔上了文書。他起身要走,往常這時候,紀雲禾都是催著他離開的。他的目光對她來說像是監視。
長意心裡明明白白。
但今天,紀雲禾卻忽然開了口:
&ldo;長意。&rdo;
她留住了他的腳步。
長意轉回頭,但見紀雲禾眉眼彎彎,笑容讓她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了幾分,恍惚間,長意好似又一次看到了十方陣中,深淵潭水邊上,那個拉著他的手,笑著躍入黑暗的女子,她是那麼堅韌美好,又充滿誘惑。
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讓人猜不透她笑容背後的心緒。
&ldo;長意,你是我見過最美也最好的人……&rdo;
她的話,讓長意袖中的手攥緊了文書。
她接著道:&ldo;也是最溫柔,最善良的人。六年前,如果不是那般場景,我或許會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rdo;她故作輕鬆,笑了笑,&ldo;或許,還會想做你們鮫人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雙人。&rdo;
長意看著她,並不避諱她的眼神,四目相接,談不上纏綿,也說不上廝殺,這瞬間的靜默宛如深海暗流,將他們兩人的情緒都吞噬帶走,流向無盡的深淵。
燭光斑駁間,長意竟依稀覺得,紀雲禾眸中,似有淚光。
一眨眼,她的黑瞳卻又清晰可見。
長意默了片刻,只好整以暇的打量她:&ldo;事到如今,再言此語,你又有何圖?&rdo;語調堅硬,猶似磐石。
&ldo;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rdo;
&ldo;好,我知道了。&rdo;
再無糾葛,長意轉身離去。
房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紀雲禾坐在椅子上,靜靜等著兩三侍女,將她要的紅羅炭送上來。
她坐了很久,直到侍女來了,將炭放下,又收拾一番,問她:&ldo;姑娘,炭火夠了嗎?&rdo;
紀雲禾看著屋子裡的炭盆,嫣紅的炭火迷人得像少女的臉頰,此時仍是寒冬,而紀雲禾卻彷彿來到了三月春花漸開的花海。
春風一撫,攜著春花與暖陽,酥了眉眼臉頰,便令這寒冰般堅硬的脊樑骨也化了水,柔軟了下來。
紀雲禾看著這嫣紅,倏爾笑出了聲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