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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手？還手？

蘇小曼一時竟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卻有一劍直向她心口刺過來。多年習武，她下意識地動動手，揮劍拆招。胳膊和肩胛兩處都突然傳來劇痛，好在黃承安的扇子適時幫她化解了來敵的攻勢，這麼一來，蘇小曼就佔了上風，她的劍尖，再次接近來敵的身體－－

蘇小曼眼前似乎又有血花飛起，火紅的，粘腥的……手一抖，她竟然避了過去。

黃承安汗下，為了幫她，他也放任自己腹背一片全無防守的空檔，冒如此大險得來的轉機，卻被這小妮子劍尖一偏就放了開去！

“蘇小曼！！！”

蘇小曼看向黃承安。

他的臉上，急切，驚怒，擔憂，許許多多的表情，讓這張臉展現不了似的有點獰猙狠歷，蘇小曼下意識地要避開他的目光。

別開臉的時候，蘇小曼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抹光，下意識地定晴一看，是一截斷落的劍身正巧把月光折射進了她的眼睛。

但那斷劍旁邊，還有一截白色的東西，蘇小曼的心急跳起來－－不會，不會吧？

－－一定不會的！

很少有人用白色的劍鞘，但二師兄的是！

當初五師叔仙去，西泠山的小輩弟子們服孝。二師兄與五師叔感情一向好，傷心不能自以，蘇小曼就將他的劍鞘也漆成白色逗他，事情過去很久，二師兄的劍鞘顏色，卻沒有再變過。

江湖中人，劍在人在－－這裡見到二師兄的斷劍，他－－人呢？！

蘇小曼萬分驚痛，當時腦子裡再沒有別的念頭，只飛身撲過去要撿劍鞘來看看，完全沒有注意身邊層層疊疊的刀光劍影，沒有意識到自己命懸一線。

就在蘇小曼終於伸手抓住斷劍的時候，她整個人落入一個懷抱裡，天地突然地旋轉起來，她緊握著手裡的劍鞘才看清楚，還沒有來得及掙扎，就聽到“呯”的一聲悶悶的響聲。

回眸。

對上了黃承安的眼睛，他說：“小曼，別白搭性命了，你快走吧。”

“那你呢？”蘇小曼腦子裡還亂糟糟的，反應都有點遲緩，她這時才意識到他們兩個都躺倒在地上呢。

黃承安揮扇架開一刀，帶著她滾了幾個圈才勉強起來，他仔細地看了看蘇小曼，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微微勾起唇角，淡笑，“你去替我看看寶瓶的情況吧。”

－－這，竟是交託遺言了！

蘇小曼想要反對，但見有刀劈來的時候，她決定舉劍還擊的，手卻一點都不配合的發軟。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流血的原因，還是自己怯了陣，也許僅僅是不想殺人，明知道眼下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情況，仍然，真的不想殺人。

那一瞬間，蘇小曼意識到一個問題：累贅！

再堅持留在這裡，她也不過是個累贅！

“好！”蘇小曼答應，從他懷裡躥出。

才衝出幾步，她突然感覺有點不對，猛回頭，卻看到黃承安晃了晃，眼見著有刀砍向他，他卻不閃不避地，身子突然一軟，就要倒下。

“不要！”二師兄可能已經出了事，寶瓶也十有八九不能生還，她不要眼睜睜看著黃承安也死於這一劫！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呼喝著迴轉身，拔劍逼開了敵人，伸手將黃承安扶住，定晴一看，他不僅僅是身上掛了彩，也不知是受的什麼傷，此刻血流披面，左耳邊血紅一片。

蘇小曼心知是剛才自己突然大失水準，他是想要保護自己才受了重傷，鼻尖就酸起來，眼底有淚要流出來。

她強笑一下，向著他的耳邊堅定地說：“就算走不掉－－我陪你吧。”

雖然也沒認識多少時間，甚至於，這廝還很招人煩，但此時此刻，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