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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嘆了口氣,將車停靠在路邊,然後從駕駛座翻到了後邊。他伸出手,把蓋在雜物上的一層油布揭掉,露出裡面的女人。
那個女人正扭頭看著窗外,雖然她不說,但倔強的臉上有些淚痕。此時正好象什麼也沒發生過,故做輕鬆的微笑,“我們回哪,苑江嗎?芒妮要下課了,這時候去還趕的急接她。”
“葉辛,”姚遠喊著她的名字,聲音有些發澀,“你不是黎彌,是葉辛啊。既然決定離開,這又是何苦……”
葉辛的眼中迸出豆大一粒淚珠兒,然後她咬著自己的手腕處,那裡有齊齊一排齒痕。她再也忍不住,抱著膝頭,五年來第一次激烈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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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再見一面
糜陽回了燕德,坐在木板床上喝水。那一瓶礦泉水,瓶蓋被他擰上,又旋開。來回反覆,聲音吱吱嘎嘎。他的拇指被凸出的塑膠刺出了印子,發紅微痛,他卻猶如不知,仍然出神。
忽然手機響起,打斷他的思緒,糜陽嚇了一跳,半晌反應過來,從風衣口袋裡取出手機接聽。
“喂,找到了嗎?”溥韶竹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似乎是在車上,聲音很嘈雜。
“恩。”糜陽應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敘述經過。
“姚遠怎麼說,他也吃了一驚吧?”
“他說……”糜陽回憶起白天的場景,頭痛欲裂,“他說她死了,你看錯了。”
急剎車的聲音,過了一會,溥韶竹似乎在那頭動了肝火,聲音再響起時很是激烈,“什麼?我看錯了?你知道我的視力是多少嗎?5。2和5。3,好到不能再好!再說如果不是她,看到我為什麼要逃?我看錯了,我看是他姚遠刻意要隱瞞才對。”
“隱瞞?”
“廢話,”溥韶竹最恨被人冤枉,“你想,若是黎彌尚且在世,那孩子是誰的?如果不是你的,那必然就是姚遠的,要知道她和姚遠是舊情人啊。”
“姚遠的……孩子?你是說……”
“當然有可能,也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一定就是那樣。”溥韶竹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語氣緩和下來,“我是說,有可能她大難不死,逃過一劫,接著和姚遠結婚了。說不定她是失憶了,就跟韓劇裡演的一樣。她忘了你,姚遠正好出現又騙了她,於是她就和他結婚了。”
“你別安慰我了,姚遠不是那樣的人,我看的出來。”糜陽嘆了氣,翻身躺在木板床上,肩胛骨被木板縫咯著,有些疼。
溥韶竹聽見他嘆氣的聲音,也跟著嘆了氣。這些年來,他深知糜陽是在怎樣的精神狀態下度過那些日子。他是看著糜陽過來的,從被動接受梁悅,到主動追求黎彌。從初時的小小愛戀,到最後的難以割捨。
很小的時候,糜陽的父母就離婚了,為了家族利益,他的生母夏雨菲去了美國,從此母子冷漠對待彼此。糜陽對異性,一直是若即若離的態度,直到黎彌出現。五年前溥韶竹想的很簡單,喜歡就是喜歡了,如果道德上不允許,那麼他們去別的國家結婚就好,畢竟法律上兩人並不會受到任何阻礙。誰知道五年前就在黎彌離開苑江前不久,糜家忽然捲入了重大走私的案件。最終查出除了糜陽的生父糜章池之外,糜陽的乾爹何正藩也涉嫌在列。雖然糜陽的姑姑們和糜陽自己作為不知情人,逃過一劫,但緊接著廣西傳來黎彌遇害的噩耗,讓糜陽整個人都受到了嚴重打擊。
溥韶竹有時候想,如果黎彌從沒出現過,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糜陽順順利利的和梁悅戀愛,結婚。就算糜家出了事,梁悅那身為苑江公安局局長的父親,也可以照顧著他,安然度過風波。
“還是……忘了她吧?”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