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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遠和所有學生一樣，靜靜的聽著各位老師的意見，卻不像其他人一樣忙著記筆記，只和往常一樣留心觀察著現場，視線掠過凌如意的臉，見她仍舊極其平靜，間或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突然又想起她昨晚的那句話。

&ldo;……眼淚在這裡沒有任何用處。&rdo;他記得夜色燈光下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和表情，冷靜得近乎殘忍，全然不似平日所見的溫和，更不見對待孩子的柔軟笑意，令他覺得費解。

可此刻見她認真的記著筆記，他卻又猛地釋然，也許她在他眼裡的&ldo;殘忍&rdo;，恰恰是她專業的證明。

如她所言，眼淚在這裡是沒用的，它不會告訴你原因為何，更不會告訴你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才是對的。

17第十七章

早交班查房之後，凌如意準備下夜班，她抬眼望了望牆上的鐘，九點半。

&ldo;小周，下班回去休息罷。&rdo;凌如意整理著自己面前的紙張，在打廢的病歷紙上劃個叉，又抬頭對霍昭遠道，&ldo;趁有空，今天給你講手術室洗手。&rdo;

霍昭遠聞言愣了愣，然後點點頭道好，凌如意收拾好東西後帶他去手術室，路上霍昭遠扭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ldo;晚上大學城二期工程的招標晚宴你要不要去？&rdo;

&ldo;……啥玩意兒？&rdo;凌如意怔了怔，脫口而出問道，她根本不知道霍昭遠說的是哪件事。

霍昭遠也愣住，半晌後皺起眉頭問道：&ldo;凌稱心她沒告訴你？&rdo;

大概是和生意上有關的事了，凌如意頓時失去了想知道的興趣，搖搖頭道：&ldo;這些事我又不懂，也不管，她跟我說做什麼，更何況，說了又怎麼樣。&rdo;

她與家裡的關係不好，同父母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唯與凌稱心還能平心靜氣的講話，這其中大半的緣由還是因為凌稱心生性溫柔平和，又處處讓著她。

霍昭遠亦知道這些事，當年他貿貿然提出要娶凌家女兒，其時已經與凌如意失去聯絡多年，並未了解凌家的真實情況，凌父凌母也並不清楚霍家要的人是小女兒，一度想將這份姻緣留給大女兒，逼得凌稱心只好跟家裡坦白已有交往穩定的男友並不想分手，這才熄了他們的心思。

凌如意倒是覺得沒什麼，她腦子還夠清楚，嫁之前還懂得特地將緣由問得一清二楚，知曉是從前認識的小哥哥，便放心的嫁了，只是凌稱心始終對她覺得抱歉，覺得她是替自己受了苦，便又對她寬容體貼了許多。

但凌如意這個人，有時候是軟硬不吃彆扭得很的，老母給的白眼她受了，長姐給的體貼她也受了，卻一直都好似不為所動，始終不遠不近關係淡淡。

霍昭遠倒是覺得無所謂，當年求婚，固然是因為想娶她，但其中的目的不純大約彼此都心中有數，他們有共同的目的。利益有時候會是迅速結盟的原因。

可過了這幾年，事情已經過了，淩氏沒有倒閉，霍氏也避開了一場動盪，霍家推了個淩氏做馬前卒，淩氏靠著霍家重新站住腳跟，可以說是兩家聯手甚至是相互利用的結果。

凌如意是知道前因後果的，只是她從不主動向任何人問起這些事，她只管她的病人和學生，也只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日子。

她站在洗手檯旁邊，低頭看著霍昭遠的動作，不時指點著，&ldo;外科刷手……要洗到上臂的下三分之一……哎呀你起來，看我做一遍……對，動作一定要準確，不然不乾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