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ldo;……嗯。&rdo;
雙方沉默,時間像禁止了一樣。不曉得這局面持續了多久,我只是緊閉雙眼,身體如石頭般僵硬。
這裡陰冷黑暗,宛如深海一樣的醫院角落裡,遠方隱約傳來人們的笑聲。
&ldo;你再說謊。&rdo;不一會,真也打破沉默。&ldo;我不知道為什麼,可你是不向我靠近巴士站。&rdo;
&ldo;為什麼你這麼想?&rdo;
&ldo;在我下飛機時,你就用大腦電話聯絡我,不過那時最後一次,之後的30分鐘內你都沒說過一句話,儘管我呼叫你好幾次,可是你都沒回應,好像把手機扔到什麼地方一樣。那次聯絡之後,下了車的你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讓你這樣對我?&rdo;
&ldo;不是的!&rdo;
&ldo;聽著,你不跟我見面,是想把已經發生過的事當作沒發生過。但是時間不可倒流,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論我怎麼做,對你而言,最後都是一種經歷。我要去車站接你,你阻止不了。&rdo;
真也的話讓我想哭,想像孩子一樣大聲痛哭。我束手無策,難道只能接受他死亡這個事實?
&ldo;……飛機就要著陸了,扣緊安全帶的指示燈亮了。&rdo;
我一看錶,下午13:10。我們剩下的時間越來越少。我腦海里浮現出看到他遺體的那一幕。只要我不在,他就不會死,一想到這裡,我就發狂地咒罵自己。
&ldo;不行的,你不能來……&rdo;我向大腦的手機傳達了我的話,&ldo;真也,來了會死的……&rdo;
我只覺得自己為了挽救他,正作出最後的掙扎。
&ldo;死?&rdo;
他在那頭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那時他怕得逃跑就好了。我在心裡期盼著。
&ldo;我剛下巴士,那輛小車就闖進了人行道。小車直直地朝我衝過來,我來不及躲避。有人從旁邊撲了出去,那就是真也你啊,你替我送了命……&rdo;
一陣鬱悶的沉默。
&ldo;你下車時是12:38吧?&rdo;
我要去巴士站,他說。
悲傷與歡喜同時襲來,感覺要窒息了。
&ldo;那樣真的無所謂嘛?&rdo;
&ldo;只要知道你不是討厭我就放心了。涼子,我要去救你,只是我還沒見過你,你告訴我你穿什麼衣服吧。&rdo;
我撒了最後一個謊。
&ldo;那著大包包的,穿淡紫色外套的就是我了……&rdo;
飛機在他的時間12:12著陸了。12:30,真也已站在入境大堂裡。
期間,我們像被什麼追趕著一樣滔滔不絕,我們回味以往談過的話題,為昔日的歡欣對話而開心大笑。這本是高興的事,但淚水卻如決堤的河,流個不停。我們超越時間和空間。依靠大腦手機替我們傳情達意,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珍貴。
不久,彼此的話少了,我們明白,時間已經迫近。
多想時間可以停頓下來。想說的話本來很多很多,卻說不出來。我們之間盪著淡淡的沉默。我抱緊雙肩,強忍顫抖。
&ldo;距離車禍只剩8分鐘了,我要往車站去。&rdo;
真也像下定決心地說,我點了點頭。
我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出現他丟開行李大步往前走的畫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