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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裝沒看見,想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但是不行。
當我從他身邊經過的瞬間,他小聲地說著關於我父母的壞話。於是我們吵了起來。
他大概從一開始就期待事情演變成這樣吧,還隨身藏著金屬擊球棒‐‐不久前聽說他加入了棒球部,擊球動作很是漂亮。
那傢伙掄起球棒砸到我手腕上。骨頭斷了。
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他滿意地眯起了雙眼。 這時,一直在旁邊驚恐地注視著事態演變的朝人一下子變得面無表情。他的眼睛失去了焦點,以一種近乎空洞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跟前。他伸出小小的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手。一刻都沒有猶豫。他將手腕強烈的痛楚一併吸收了去,與此同時,他的手腕發出了斷裂的聲音。他一直保持著空洞的表情,但分明又流露著對整件事的恐懼。
&ldo;朝人……?&rdo;
我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但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朝人搖搖晃晃地向手持球棒的中學生走去。站在那個子高大的傢伙旁邊,朝人看起來越發像一個小小的孩子。他輕輕地摸了下那個帶著疑問、雙眉緊蹙的傢伙的手。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恐怕連朝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吧。但就在那一瞬間,那傢伙突然一聲慘叫,膝蓋觸地,跪倒在地上。學生制服的黑色長袖裡,手腕某處原本筆直地方折了過來。
骨折從朝人移到了那傢伙手上。結果,那傢伙自己舉起球棒打斷了自己的手。
他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傷轉移到對方身上。
我第一次知道賦予朝人的神奇力量還有這樣的規則。
看到痛苦不堪的中學生,朝人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所做的事。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著,好像被自己的傷口轉移到對方身上這件事嚇了一大跳。
我趕緊拉著朝人的手離開了那裡。如果不帶他走,他很可能把再一次把那傢伙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去幫助一個不值得同情的人。
就在那時,我腦袋裡迸出一個好主意。
若是能把傷口轉移到對方身上,那就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把朝人身上的傷丟給別人。這樣一來,他身上的傷口就不會增加了,而我知道誰的身體可以用來&ldo;棄傷&rdo;‐‐我父親。他已經奄奄一息了。而且往他身上轉移傷口我一點兒都不會良心不安。
我們朝父親住的醫院走去。那是個大醫院,走過去還有一段距離。醫院正門旁邊有一個吹著銅管的少年青銅像。銅像腳上聚集了很多小鳥,看起來像是愛慕著這個少年。這個銅像不知哪裡和朝人有些相似,這樣一說,朝人害羞起來。
雖然是至親,我卻不知道父親的病房在哪裡。我還是第一次去看他。
我告訴護士父親的名字,這才找到了病房的位置。到了病房前,我卻猶豫不前。想到父親說不定又會揮起拳頭揍我,我就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從門口偷偷往裡窺視,我看到插著管子的父親蓋著被子正在睡覺。醫生說他也許永遠也醒不來了,我想這樣做一定沒事。
&ldo;等一下朝人一個人進去吧。&rdo;
我只是靜靜地在門口守著。我很擔心把傷口轉移到別人身上這種事朝人能否做好‐‐連毫不相關的人受了傷,他都會抽抽嗒嗒地哭起來。但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的。
他獨自走進病房,輕輕地觸控了一下睡著的父親。把朝人身上所有的傷口轉移出去只需一個短暫的瞬間就足夠了。
得到了 &ldo;棄傷&rdo;處的我們,盡情治療著各種各樣人的傷痛。在醫院裡,很多人有著一輩子都去不掉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