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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的餐廳裡,我坐在一個遠離眾人的地方獨自吃著飯。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結交任何可以一起吃飯的朋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坐向我面前。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ldo;你就是那個搬進凶宅的人吧?&rdo;
這個人叫村井,是比我高一年級的學長;一開始我只是適度回答他的問題。他看起來並不壞,倒像是個交友廣闊、喜歡親近人、而且和任何人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的人。
從那天起,我們就開始有互動了。話雖如此,但還不到朋友的交情。只是去買買東西,或者到車站那頭去辦事時,他會用他的i oper載我一程而已。這臺有著可愛外形的藍色小車一停在路邊,就會引人側目。
村井相當受歡迎,也為眾人所仰慕,知道我不喝酒,他也不會強迫我喝。他經常為眾人所包圍,和大家總是談笑風生。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悄悄離席,沒有人發現。我對加入大家的閒聊燃不起興趣。與其保持距離地聆聽他們的談話,不如一個人坐在大學校園內的長板凳上,望著植物腐爛的根部還更能讓我感到安適。一個人獨處,總比一堆人在一起混舒服。
村井的朋友們個個充滿活力,總是笑聲不斷。他們有錢、有行動力,而且非常活躍,和我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和他們相較之下,我覺得自己彷佛是個低階生物。事實上,我身上那些從來不整燙的破舊衣服和不出三言兩語就不知該說什麼的怪癖,讓我成了他們取笑的物件。而且因為我只在必要的時候發言,因此大家似乎把我當成一個沉默而沒有感情的人。
有一次他們做了一個小實驗。事情發生在位於校內a大樓的大廳裡。
&ldo;我們馬上回來,你在這邊等著。&rdo;
包括村井在內,他們幾個說完就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大廳裡的長椅上,一邊看書一邊等著他們回來。喧鬧的學生們在四周走來走去。我等了一個小時,但沒有一個人回來。我雖然感到不安,還是繼續看了一個小時的書。
後來只有村井回來,他帶著複雜的表情看著我:
&ldo;你被大家愚弄了,你等得再久也不會有人回來的。大家躲在遠處觀察了你很久,後來看膩了,早就搭車離開了。&rdo;
我只回了一聲&ldo;是嗎&rdo;,便合上書本站起來準備回家。
&ldo;你不覺得生氣嗎?大家可是喜孜孜地觀察著你不安的模樣耶。&rdo;村井說。
這是常有的事,因此我覺得這其實也無所謂。
&ldo;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rdo;
我留下村井,獨自快步離開現場。可以感覺到村井的視線落在我的背上。
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不能待在他們身邊。他們擁有各種我再怎麼期待也得不到的東西。因此和他們交談之後,我只能偷偷咀嚼著絕望,懷抱著一種近乎憎惡的感情。
不,不只是對他們。我憎恨、詛咒所有的事物。尤其是太陽、藍天、花朵、歌聲等,我總是重點式地詛咒著這些東西,把頂著一臉快活表情走著的人想成一群腦袋有問題的笨蛋。用這種方式否定、遠離全世界,就是能讓我獲得安適的唯一方法。
所以雪村拍的相片讓我感到驚異。她拍的相片當中有著肯定、接受一切的深度。從她所拍攝的我就讀的大學、這棟房子、或池塘和綠地公園的相片中,都可以感受到充滿陽光般的活力。而小貓的相片和孩子們擺出勝利手勢的相片,都真實地傳達出她悲天憫人的情懷。我從沒看過雪村的長相,但是我可以想像只要她一拿起相機,看到她的孩子們就會爭相跑過來要求拍照的光景。
如果我看到和她眼裡同樣的風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