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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首即興而來的詩句,卻是題在白飛飛的畫像上的,你一定因此而誤會了吧!抑或,你其實根本就未曾在意?不曾在意我誇的是哪個女子?
記得那一夜無眠後的清晨,我站在群雄之中,目送著你披著晨光,毫不留戀地瀟灑揚鞭而去,心底那些糾纏的情緒,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惆悵?其實你離開也好,沒有你在身邊,我也能重新恢復回從前的那個沈浪,可以一心一意地去追查系列奇案的真兇,重新回到我該走的路上去。
只是這一別,也許從此就天涯海角,各有人生,你我已再無相見之期了吧?那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嫉妒起那個玉面瑤琴神劍手,雖然從你的眼中,我看出你對他並無它想,可他畢竟能正大光明地伴你一程,與你一起飛越一段重山覆水。
少年多是隨性客,芳酒花前盡痴郎!
沁陽城彎曲的街道和房舍,很快就遮掩了你的身影,誰也沒有發覺我在悵然地低嘆。
若沒有這樣的身世,沒有這樣的重負,此時此刻,那揚鞭策馬緊隨你側的人,是不是就能換成了我?只可惜人生沒有選擇,而我的胸中,也早已充斥了太多與年齡遠不相符的顧慮和滄桑。這樣的命運,早在父親自謝天下時,就已註定了,哪裡還能如那些不識愁滋味的少年般肆意輕狂?
貓兒,你常說最不服我千杯不醉的酒量,總想著有一朝一日要把我徹底地灌倒,爬都爬不起來……呵呵,貓兒你可知,我並非是不會醉,而是不能醉啊!這醉的權利,正如其他常人都能擁有的普通權利,在與我,卻早已是一種奢侈了。有時看著你醉倒後,毫不在乎地隨處呼呼大睡,我真的也很想嚐嚐那“杜康撫我憂、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但我不能。
我的不能,無關“酒入愁腸愁更愁”,也不是因為“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而是,我必須無時無刻都要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讓任何外力來影響我的情緒。儘管這實在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我卻不得不在痛苦中繼續清醒,繼續微笑,繼續將所有的心事深埋,直到如願地看到當年的罪魁禍首從人間消失……
可那一天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來呢?我抬頭問天,卻明白老天永遠也不會給我答案,別人也不會給我答案,答案只會在我繼續不斷追尋的路上。
所幸的是,朱七七走了,無論如何,沒有她在一旁將我的部分思緒不自覺地引走,我至少又能重新完全地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了。
可是,老天莫非是存心要考驗我沈浪不成,為何不過短短數天,竟讓她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當我聽到王府的門童高唱朱七小姐到來之時,那聲音竟似陡然地衝進我原本平靜如井的心中,激起了不知是驚喜還是深憂的波瀾,我幾乎要同貓兒一般飛縱出去。
幸而多年訓練後已成為本能的理智,及時地阻止了我,但隨即所見的容顏卻又令我的心潮再度湧動了起來。
她已正式恢復了女裝,一頭烏黑亮澤的秀髮被簡單地挽起,一襲淺碧色的素衣合身地貼在她玲瓏的身軀上,沒有一絲的張揚。她就這樣被一群俊男美女簇擁著,繞過花木假山,一邊與熊貓兒談笑,一邊神色自如地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從容地向我們走來。絲毫未施脂粉的美麗容顏,一如我記憶中的靈秀淡雅、清麗絕塵,但眼波流轉中,卻又比東海初見時更多了一份自信和大方,更令人心神震動。
滿園的笑語聲頓時消於無形。
看到自己在意的女子擁有這樣明媚醉人的風采,我不禁微微有些驕傲。若不是早知她的身份,我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素淨簡潔、不驕不躁的少女,竟會是江南首富的那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寶貝千金。
察覺到心潮在異常起伏,我忙強迫自己先收回目光,轉落在旁人的身上,以免內心的情緒被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