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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覺安排準備晚飯，武伯英推辭。徐亦覺挽留不住，只好作罷。一下午武伯英都不提去審郝連秀之事，臨走卻提出要去看看。武伯英進了監聽室，審問還在進行，無線電連著的小喇叭裡，只傳出審訊員的聲音，不見郝連秀吭聲。武伯英聽了半個小時，問題無非是否共黨密諜，組織機構情況，聯絡網路情況，危害國家情況。郝連秀都以沉默應對，武伯英聽得都有些困了。徐亦覺也覺得索然無味，對監聽室操控機器的手下努嘴示意。手下出去不久，喇叭裡就傳來了郝連秀的呻吟，這是捱打的生理反應。

武伯英很快就聽厭了，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轉頭對徐亦覺說：&ldo;好好審，不招供，就證明有該說不能說的。&rdo;

徐亦覺點頭問：&ldo;如果四中問我要人，我放不放？&rdo;

&ldo;不急著放，剛抓來，一要就放，豈不正說明胡亂抓人。關個天，他們使了錢，你再放人，才正常。&rdo;

&ldo;好吧，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怎麼說，我怎麼辦。我給你幫了這個大忙，還希望你在查案過程中，如果有對我不利的事情，能幫著遮掩一下。&rdo;

&ldo;有嗎？&rdo;

徐亦覺一愣，擺手道：&ldo;沒有，就怕萬一有。&rdo;

武伯英苦笑：&ldo;你是不是覺著，我在給所有人找麻煩？&rdo;

徐亦覺報以苦笑：&ldo;你也不是渾人，我也就開啟天窗說亮話，那可不是咋的！&rdo;

武伯英長嘆一聲：&ldo;我也沒辦法，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把勁勢用到強弩之末。&rdo;

徐亦覺摸不著他在說查案還是說婚姻。&ldo;都一樣，箭桿不折，就只管朝前飛。&rdo;

武伯英路過監房，捱打聲更大，突然擰身進了審訊室。蓮湖監獄的審訊員和兩個行刑者，對他不甚熟悉，見身後跟著徐科長，只感覺是個重要人物。郝連秀被固定在一塊桑木大板上，牛皮索子拴牢四肢，脖子雖未被套緊，也動彈不得。行刑者見領導進來，合力把板子豎起來，郝連秀雙腳懸空，倒比武伯英高了一頭。他頭髮蓬亂，臉色蒼白，更襯托出額頭上血跡的猩紅。血從頭髮裡流出，到眉邊已經凝結，如同紅蠟燭的淚脂。武伯英沒有說話，看了一大會兒，郝連秀回看，目中無人一般。武伯英覺得自己還是輸了，輸得非常徹底，他們互不知曉秘密身份，也就不可能是假扮夫妻。

徐亦覺多嘴：&ldo;你說實話，是不是共產黨，是不是四中支書？我和你們校長是師生，只要你承認，一切都好說。我們抓你，因為懷疑你煽動民眾，給日本人做事。你不承認是共產黨，做這些事就是搗亂後方秩序，是漢奸行為。武專員是破反行家，你可以給他說，讓他判斷，你的行為和日本鬼子有沒有關係。&rdo;

徐亦覺的話前矛後盾，邏輯混亂，實際理由自己也不清楚，只能理屈詞窮亂說一番。郝連秀不為所動，武伯英也似乎沒聽見他說話，問道：&ldo;學生遊行隊伍中，打出反對獨裁打倒總裁的橫幅，是不是你主使？&rdo;

郝連秀見問話非常重要，牽扯實質罪名，不吭聲繼續死盯著武伯英。這個狗特務頭子，偽君子，假善人，怪不得沈蘭要離他而去，另覓生活。

武伯英冷笑一聲：&ldo;政治獨裁，好大的罪名，你們這些教書人，又懂得什麼是政治，什麼是統治。只有強者，才能統治，只有強者，才能獨裁，只有獨裁才能帶領全國抗擊日本。中國目前需要獨裁，無獨裁不能救中國，總裁這個地位，是全國各界包括共產黨都完全支援的。你們這幫人，教書的不好好教書，讀書的不好好讀書，動不動就反對獨裁，豈不知現在叫嚷這個口號，就是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