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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沙從身後緊緊抱著夜瞳，他們坐在荒漠中相互依偎著。荒漠一望無際，星辰閃爍，仰起頭來無數的星辰砸進艾沙的眼睛裡。眼淚從眼眶裡輕輕地滑落，帶著溫暖的溫度濺在自己的手背上。

&ldo;你的手……&rdo;夜瞳突然停下手中的笛子，吃驚地看著艾沙的右手手臂。只見艾沙的右手從指尖開始白淨的面板下有無數青痕正在順著手臂迅速地生長上來，不會一會就爬上了她的肩膀。那形態和樣子好象是一種植物的藤莖，蔓藤開始還不太明顯，只是在面板下緩慢地延伸，可是不一會已經接近她的頸她的胸口，在靠近心臟的地方蔓藤鼓脹得似乎想要脹破面板。

&ldo;那是血罌……你為破蠱居然和魔界植物做了生命和靈魂的契約，血罌已經把花子種在你的體內了，你的血肉以及靈魂就是血罌的土壤和肥料……&rdo;夜瞳眼睛裡突然露出萬分痛苦的神情，&ldo;你這樣柔弱的身體是抵擋不住它的侵襲的……&rdo;

&ldo;沒關係。在你早晨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這樣的下場了。&rdo;艾沙看著自己已經逐漸失去摸樣的手臂此刻已經變成許多根糾纏在一起的蔓藤，&ldo;我只是求它，再遲一些，再遲一些吧，這樣的話我可以多一些時間陪你走完沙漠，找到阿半。至少可以幫你遮擋陽光……可是沒有想到，它竟然一點時間都不肯多給我，讓我只能送你到這個地方。&rdo;艾沙說著就露出淡淡地微笑。

&ldo;堅持住，堅持住。我一定想辦法救你……&rdo;夜瞳掙扎著抓住她的手。他明知道這是無能為力，若是有能力，早在二十年前夜舞中了血罌以後他就不會那樣無能為力了。此刻他的腦海里再次重現夜舞那滿是青痕的身體，那些青色的藤莖藏在她的肌膚下面蔓延了全身，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還好她失去了視力沒有看見她那布滿青痕的容顏。他又讓一個女人，為了救他為了破蠱而被血罌吞噬了，他又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的血液肉體靈魂在他面前正一點一點被血罌吞噬而這樣的無能為力……

&ldo;吹笛子吧，別停下。讓我聽下去……這或許是最後的一曲。&rdo;艾沙此刻卻很平靜，她從身後緊緊抱著夜瞳，頭放在他的肩膀上，鼻子嗅著他的氣息。她不再感覺到寒冷，身體似乎還開始微微發熱，她不願意夜瞳再看她的容顏，她想血罌的青藤此刻一定爬滿了她的臉。她就想這樣一直在他的身後，望著他，能夠這樣抱著他，是她這一輩子最奢侈的體驗。

夜瞳把笛子放在嘴邊，吹起悠揚的調子，彷彿在呼喚著那遠在天涯的情人，儘快回到他的身邊。風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灌進了他的領口袖口裡，艾沙的眼淚本來是溫熱的，此刻卻也被冷風寒了溫度，冰涼涼地灑在夜瞳臉上。

&ldo;走了。我已經得到我的幸福。就讓我用生命最後送你一程吧。希望你此生的記憶裡能夠有一個我……走了……&rdo;艾沙和著他那悠揚的笛聲輕輕唱著，一直唱著，一直到血罌的藤莖把夜瞳纏繞起來，她抱著他的雙手，已經變成藤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把夜瞳和狼阻隔起來，她就算走也不要讓這些畜生傷害他……

十五

&ldo;狼怎麼會懂相思的調子？何必要在這些野獸面前吹奏這樣纏綿的曲子？&rdo;一個清澈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很遙遠，可是又覺得說話的人彷彿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