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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興笑道:“虧你是個進士出身,原來不通。古人有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雖說不似先年那樣興盛,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氣象不同。如今生齒日繁,事務日盛,主僕上下,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
, 這兩個人只是閒談,對賈府象是遠遠地望去,讓人看不真切。作者又安排了黛玉和劉姥姥,透過她們來進一步寫賈府。
第三回,黛玉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去世後,她被外祖母家也就是賈家收養。那日棄舟登岸,來到了賈府門前:
自上了轎,進入城中,便從紗窗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自與別處不同。又行半日,忽見街北蹲著兩個大石獅子,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之人。正門卻不開,只有東西兩角門有人出入。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黛玉想道:“這是外祖母之長房了。”想著,又往西行,不多遠,照樣也是三間大門,方是榮國府了。
黛玉只是坐在轎子裡,在賈府門前不可能停留,作者在第六回又安排劉姥姥帶著讀者去看是什麼樣子。
於是劉姥姥帶他(板兒)進城。找至寧榮街。來至榮府大門石獅子前,只見簇簇的轎馬,劉姥姥便不敢過去,且撣撣衣服,又教了板兒幾句話,然後彳貞到角門前。只見幾個挺胸疊肚指手畫腳的人,坐在大凳上,說東道西呢。
《紅樓夢》積墨還有不同的情況。上面是一種情況,這種情況是從不同的方向不同同的角度來說的。還有一種情況,我們稱之為“積反墨”,就是似乎是從完全相反的方向積墨的。《紅樓夢》中對寶玉的介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寶玉的第一次出場同樣是出自冷子興的嘴裡。
子興冷笑道:“萬人皆如此說,因而乃祖母便先愛如珍寶。那年週歲時,政老爹便要試他將來的志向,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與他抓取。誰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政老爹便大怒了,說,‘將來酒色之徒耳’。。。。。如今長了七八歲雖然淘氣異常,但其聰明乖覺處,百個不及他一個。說起孩子話來也奇怪,他說,‘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覺清爽;見了男人,便覺濁臭逼人。”
第三回中,黛玉到了賈府。先是王夫人向她介紹寶玉:
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這家裡的‘混世魔王’。。。。你只以後不用睬他,你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接著寫黛玉眼中的寶玉:
黛玉心中正疑惑著:“這個寶玉,不知是怎生個憊懶人物、懞懂頑劣之童?” 倒不見那蠢物也罷了。心中正想著,忽見丫環未報完,已進來一個年輕公子。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眼似桃瓣,睛若秋波。
接著又有一首《西江月》,寫寶玉:
無故尋悉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母親口中的“孽根禍胎”,在黛玉心中竟是一個俊美的男人,詞中又說寶玉只是“生得好皮囊”。第二十三回,又寫父親眼中的寶玉:
賈政一舉目,見寶玉站在眼前,神采飄逸,秀色奪人;看看賈環,人物委瑣,舉止荒疏。
大家的印象中,賈政與寶玉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偏是在他眼裡,寶玉“神采飄逸,秀色奪人”,你說怪不怪?第三十五回,又寫傅秋芳來的兩個婆子眼中的寶玉
那兩個婆子見沒人了, 一行走,一行談論。這一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