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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ldo;悵恨久之&rdo;云云,是典型的&ldo;文青範兒&rdo;。文藝男青年和文藝女青年有此情緒,倒不奇怪。先為僱農後為戍卒的陳勝,怎麼會如此多愁善感?
因此,這故事是編出來的。
編造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寫史的人所編,甚至乾脆就是司馬遷編的。司馬遷並非不編故事,《史記》一書中編造的痕跡時有可見。何況司馬遷是敬重陳勝的。他把陳勝的傳記稱為世家,就是證明。
另一種可能,則是當時的人編的,甚至就是陳勝的打工夥伴所編。當然,是在他稱王之後。由於是當事人的&ldo;回憶錄&rdo;,因此頗具公信力,也就被史家採信。
兩種可能,都存在。
但,編造又是必需的。編造故事,是因為歷史需要解釋。如果一件事情幾乎不可思議,就更需要解釋。
陳勝創造的奇蹟就是。
是啊,一個苦孩子,一個打工仔,一個像牛馬一樣被驅趕到邊疆去當炮灰的戍卒,既沒有孔子那樣的學問,又沒有范蠡那樣的財富,憑什麼一舉成功,以至於&ldo;天下雲集而響應,贏糧而景從&rdo;?9
也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從小就非同尋常。
這當然很能服眾,也很能勵志,還似乎很能說明問題,因此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編的人樂意編,傳的人也樂意傳。真實不真實,管它呢!
所以,名人們的兒時故事,尤其是那些帶有勵志色彩的故事,多半隻能姑妄聽之,不可信以為真。
實際上,陳勝的起義完全事出偶然。
這是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的七月。陳勝和吳廣一行九百人,因奉命戍邊漁陽,臨時集結在大澤鄉。我們不知道這九百人都是從哪裡徵調來的,只知道陳勝是陽城人,吳廣是陽夏人,且都是住在閭裡左側的平民。
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就這樣走在了一起,對自己的命運和前程則都很茫然。是啊,陽城在今河南省登封市,陽夏在今河南省太康縣,大澤鄉在今安徽省宿州市,漁陽則在今北京市密雲縣。有關係嗎?沒有。
但,山高路遠,是肯定的。
身不由己和前途莫測,也是肯定的。因為誰都不知道,作為戍卒,到了漁陽以後還能不能生還。
更糟糕的是,他們遇到了雨。
瓢潑大雨沒有預告地從天而降,四野之內一片泥濘。通往漁陽的道路已被毀壞,大雨卻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在無奈地等待多日之後,如期趕到漁陽已完全沒有可能。不能按時到達,等待他們的便是軍法。
九百人的無助和無望,不難想像。
幸運的是,他們當中有陳勝、吳廣。陳勝和吳廣是怎麼成為朋友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倆是九百戍卒中最不願意坐以待斃的,也是最有頭腦的人。
陳勝和吳廣算了一筆帳。他們說‐‐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亡,不是死亡,是逃亡;等,不是等待,是同等。這句話的意思是:逃跑也是死,造反也是死。反正難逃一死,那就不如死得其所!
起義,已是唯一的出路。
儘管如此,陳勝和吳廣仍不敢造次。他倆先是到算命先生那裡去占卜兇吉,沒想到卜者不但宣稱大事必成,還暗示他們裝神弄鬼,製造輿論,爭取人心。
這就有了魚肚子裡的紅字條和半夜三更的狐狸叫。字條寫的是&ldo;陳勝王&rdo;,狐狸叫的是&ldo;大楚興&rdo;,同時也叫&ldo;陳勝王&rdo;。假裝狐狸叫的是吳廣,在魚肚子裡塞紅字條的說不定也是他。結果,陳勝立馬成了人心所向。
接下來就是吳廣的苦